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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凤捏着茶盏,慢慢的抿了一口,才说,‘我那时还年幼,有个妇人只当讲故事一般讲了给我听的,也不知是瞧着什么,竟被我想了起来。似乎说碧玉箫原本是一对的,夫妻各自佩着一支,丈夫受命出征,死在阵前,只有尸骨被送了回来。妻子思念丈夫,便求了巫术回来,等到做法事的时候,她便取出碧玉箫,在灵堂上吹奏起来,唤了夫君的魂魄回来与她相聚。她见了那男子最后一面,便死在了灵堂之上。’
刘凤说完又抿了口茶,才说,‘那巫术毕竟不是仙方,只叫她见了情郎一面,却连性命都断送了,倒是害人不浅。你手里那两管碧玉箫,留着怕也不是什么好事,还不如趁早埋了干净。’
温祥卿听他说得与珍珑全不一样,只是诧异,却并不信他。
他一向只觉着刘凤心机深重,凡事怕都是留了后路,便是失了妖丹不假,怕也有活命的法子,所以如今这人即便是这样说,也觉着是另有隐情,所以并不信他。
只是却不知这人说了这一番话究竟为何,便又问他,‘你还梦到什么?’
刘凤瞥他一眼,似笑非笑,说,‘还梦到也不知是在哪里,你拿扇子挑着我的下巴,叫我抬头,还说我该是个美人。我正端着热茶,便顺手泼了你一身,倒不知你还记不记得了。’
温祥卿听他说起,却并不记得,只是想也知道,这人说的,怕是他们两个还在天香楼时的情形,便说,‘是么?’
又想起刘凤曾和他说那时画得不好,没有美人形状,因此不敢抬头见人的话来,便不由得同他说道,‘你的眼睛生得好,一看便是美人的眼。’
刘凤看着他微微笑,眼中仿佛大有深意。
温祥卿忍不住要看他,却又不愿看他,心中十分气苦,忍了忍,转过身去抚着那两管碧玉箫,然后仍旧将其盛在锦匣之中,才背对着刘凤说道,‘夜也深了,我还要睡,你先回去罢。’
刘凤见他逐客,只是淡淡的说,‘我的话,你连一个字都不肯听。’
温祥卿按着锦匣,反问他道,‘你说了什么话?’
刘凤正色起来,说,‘我教你把那对碧玉箫埋了,免得招惹祸事,你倒把它看得越发的珍重了。’
温祥卿冷笑两声,说,‘这一对原本是你姐姐与我各一支,教我怎能不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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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凤听得微微色变,却轻声笑道,‘姐姐?原来我还有个姐姐。’
温祥卿正要将锦匣收起,却被刘凤扯住衣袖,温祥卿甩开他的手,反身问他,‘怎么?起先说不要的也是你,如今又反悔了不成?’
刘凤也有些动怒,虽然仍旧笑着,眼底却没有笑意,按住他手中的锦匣,说,‘此物不可留。’
温祥卿只觉得他说这话定是另有所图,又见他态度坚决,心中越发的恼怒,便说,‘我偏要留,你又能如何!’
刘凤微微发抖,却只是说,‘我都要死了,还能哄你么?这一对箫是真留不得。’
他说得毫不在意,温祥卿却听得又怒又恨,真恨不得给他一巴掌。哪里想到这人见说他不听,竟然发起狠来,动手与他抢夺,他力气不如这人,知道争夺不过,却还是紧紧按住不放,两人争夺之间,温祥卿吃不住力,手一松,竟然将盛着碧玉箫的锦盒从床上推了下去。温祥卿眼看着那锦匣摔在地上,两管碧玉箫都跌了出来,锦匣盖子也摔得裂开,顿时大怒,反手便扇了刘凤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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