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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瑗和薛东姝都笑起来。 薛东蓉的话,是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和短处吧? 端石做不得中流砥柱,却是磨墨极好的东西;水晶物贵华丽,做了砚台却成了废物。 就好像东瑗和东姝。她们各自的婚嫁,便是她们各自的长处。东瑗长得美丽不可方物,但是进宫的话,她会被众人嫉妒,兴许尚未恩宠就香消玉殒;东姝是庶出寄养在五房原配名下的,也许进宫了她才能彻底摈弃她的身份,显赫一方。 薛东蓉也听到了家里的那些闲话吗? 东瑗很感激她的好心,看了眼十一妹,就笑道:“五姐,世间万物各司其位,水晶确实做不得砚台。” 十一姑娘薛东姝听到这话,微微松了口气,也笑道:“端石也做不得装饰,只好做了砚台。” 薛东蓉听着她们姊妹俩的话,就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姊妹三人说了会话儿,薛东蓉和薛东姝便要起身回去。 东瑗留她们吃中饭,两人都拒绝,只说各房里还有事,改日再来打搅东瑗,就叫了丫鬟进来,搀扶着回去。 东瑗送她们到拾翠馆的门口。 出了拾翠馆,十一姑娘薛东姝就对薛东蓉道:“五姐,多谢你帮忙,否则我真不知如何开口跟九姐说。” “九妹向来通透伶俐,十一妹想多了。”薛东蓉淡淡笑着,“我一说她就明白,足见她心中早就有了定数,十一妹可以安心了。” 这话是暗示薛东姝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 这样说她,也不冤枉她,薛东姝虚心听着,连连颔首道:“我如今安心了。九姐姐不似我这样愚笨,是我惶恐了,还劳烦五姐。” 薛东蓉笑了笑,表情难得的和煦:“我们是姊妹啊!能做姊妹便是缘分,你我即将出阁,以后你想着劳烦你五姐,都够不着了……” 薛东姝听着,心中动容。 她们即将要各奔东西了,以后……真的够不着了。 “五姐,我能不能借故搬到你的院子去住?”薛东姝突然不再隐瞒什么,笑道,“晚儿姐姐人很好,可是我跟她不投缘。” 提到薛江晚,薛东蓉面颊顿时覆上了些许薄霜,道:“她就是个小人!” 语气很严厉。 薛东姝微愣,难道五姐发现了什么?府里关于她和九姐的那些谣言,是薛江晚叫人散播的吗? 她不安看着薛东蓉。 薛东蓉深吸一口气,又恢复了平常的疏淡,道:“你打的一手好络子,我会弹古琴。你只跟祖母说,咱们姊妹想把彼此的学艺都教会对方,想着住在一处亲热亲热,祖母自然明白你的意思。” 薛东姝一听,心中大喜,笑逐颜开道:“我晚夕去请安,就跟祖母说。” 对这个一向不来往的五姐,薛东姝有了些异样的情愫:她瞧着十分冷漠,却是个外冷内热的。 至于九姐,也是明辨是非的。 薛东姝第一次觉得家里的姊妹们,都是自己的亲人,而不是仅仅住在薛府的陌生人。 第046节作孽 当天晚夕,十一姑娘薛东姝和薛江晚一起去请安,当着薛江晚的面,就把想着搬去和宁阁的事,告诉了老夫人。 老夫人的眸光在薛江晚身上一掠而过,笑眯眯道:“从前蓉姐儿最烦针线上的事,如今哪里会想着学打络子?定是你想学古琴,要劳烦你五姐姐去!” “祖母!”薛东姝当即笑盈盈让老夫人身上依偎,道,“您是观世音菩萨,心眼通明,哪里都瞒不了您!您让我跟五姐姐亲热亲热去吧。将来我出了家门,只怕再难了。” 说的老夫人有些伤感,搂着她叹气了一回:“去吧去吧,祖母又没说不准你去。可你二伯母和五姐姐清静惯了,你要问问你二伯母。” 薛江晚心中明白薛东姝搬离翠屏楼的真正原因,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 正好二夫人跟薛东蓉过来问安。 老夫人就把薛东姝想要搬去和宁阁的事跟二夫人说了。 因为薛东蓉早就跟二夫人通气,二夫人有心理准备,并不诧异,忙热情笑道:“最好不过了。我们娘们怪清冷的,姝姐儿去,正好热闹些。” 将来的淑妃娘娘住到她的院子,她如何不高兴? 庭掖变化瞬息,也许这个姝姐儿将来富贵不可斗量,她能主动亲近,二夫人巴不得呢。 顿了一瞬,二夫人又客气问薛江晚,“晚儿要不要也搬过去?和宁阁比老祖宗这里还要大,能住得下你们姊妹几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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