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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几句话。这些话说完,伯爵竟穿上衣服走了。又过了一会儿,温衍听到门再次被人推开,又被人合上。他想护住身体,可双手仍被绑在床头,只好屈起了双腿。“谁?”他的嗓音太过紧绷,听起来有点奇怪。“我什么都没做。”他急切地向来人解释。那人没有说话。他的沉默令温衍愈发紧张。他的胸膛快速起伏,心跳的声音几乎盖过了那人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但预想中的厄运迟迟没有降临。那人最后停在了床边,把一件斗篷盖在了他的身上。一根即将燃尽的细烛是房间里的唯一光源。蒙在脸上的黑布被解开,但眼睛仍然难以适应烛火的光亮。温衍闭上眼缓了缓,再睁眼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邵城从腰间抽出短剑,割断捆绑他双手的麻绳,又将剑刃贴到他的颈侧,命他抬头。温衍顺从地抬起了头。勒在颈间的那根麻绳也被割断了。空气中混乱复杂的alpha信息素令邵城心生烦躁,这房间比元帅府中的单人牢房还要阴暗局促,他想开窗透透气,却发现整间屋子里只有一扇位置极高的小窗。看起来是封死的。他又看了回来。烛火摇曳,年轻教士一脸迷惘,眼中闪着微弱的水光。邵城刚刚注意到他身上多出了好几片新鲜淤青,大腿上甚至还有一处上次没见过的烙伤。他不想去猜测这教士都经历了什么,只干脆利落地对他道:“起来,我带你出去。”温衍如梦初醒,用手掌撑着床板,动作缓慢地坐了起来。“想从教会手里抢走一个教士,你可真会讲笑话。”他抬手抹了一把脸,神色与语气都恢复了从容,“放心吧,他们不会弄死我的,杀死我的人要下地狱的。”邵城看着他颈间被勒出的血痕没说话。做出这样的恶行,已经足够下地狱了。温衍不再理他,一丝不挂地下了地,又被飞来的斗篷蒙住了脑袋。“穿上。”邵城背对着他道。温衍稍微犹豫了一会儿,不情不愿地披上了斗篷。“你夜闯禁地,这是不可饶恕的渎圣之罪。”他从小桌上拿起一个小酒瓶,将酒液倒入手心,在自己脖子上的伤口抹开,又往破皮的手腕上倒了一点,熟练地给伤口做了简单的清理,“主教大人明日一定会找元帅讨个说法,你准备怎么向他解释?”邵城用力揉了一把脸。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今晚他太冲动了,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真不知道你在逞什么英雄。你这么一闹,我在这里的日子只会更不好过。”温衍回头看他,语气中带上了浓浓的讥讽,“我身穿教袍,但实际上只是一个拿不到嫖资的娼妓。和你们这些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贵族大人不一样,我这样的人,脚下从来都没有好走的路。回去吧,我不需要你无用的同情。”邵城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温衍直接拉开了房门。“出去。”“你需要我怎么帮你。”
邵城脚下没动,但闭上了眼。他听到刚被拉开的门又被缓缓合上。温衍在门口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慢悠悠地走到了他的身后。“主教大人向我承诺过,只要我能促成赎罪券一事,他会立刻通过我的晋升考核,送我去南方的教区任职。”温衍没有把话说得很明白。准确地讲,到那时,他将成为西里教中最年轻的主教。他放轻一点声音,继续道:“若能立下这样一桩大功,我想,今日这微不足道的小小插曲,他一定会当作不知道的。”邵城提醒他:“元帅不会同意你们发行赎罪券。”温衍不以为意地笑笑:“那就让他的意见变得不重要。”“不可能。”这简直是异想天开,邵城道,“你大概不清楚元帅在陛下心中是什么地位。他们二人从小一同长大,又并肩征战沙场,陛下待他情同手足,就连王后都要让他三分。”温衍没有反驳这些话,只平淡道:“看来,这份手足情需要接受一点主赐予的考验。”蜡烛火光将灭,房间忽明忽暗,一只手自身后搭上了邵城的肩膀。像一株菟丝花选中了心仪的宿主,它张开纤细却坚韧的藤,迅速攀附而上。邵城垂着头,感觉自己被无数藤蔓死死绞紧,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相信我。”温衍踮起脚尖,凑近他的耳边轻声道,“我说过,我可以给你金钱和地位。只要你听我的。”可他此前并不是这样说的。“我什么都给不了你。”邵城低声道。温衍没说什么,只是用额头抵着他的后肩,轻轻地笑了一声。“对了。”他似乎对此并不在意,突然换了一个话题,“你那天说,裴铭最恨自己失控,为什么?”裴铭将羊皮卷递上的时候,注意到了桌子上的几封信件。只有在商议私密事务时白逸才会在寝宫中单独召见他,可削减常备军已经是御前会议上反复确认过的决议。也就是说,国王此次召他前来另有缘由。白逸身着一身低调便服坐在窗边,问话的时候仍在翻看羊皮卷上的文字:“需要削减这么多?”“我保留了低维护兵种。”裴铭解释道,“现在边境局势稳定,这样的配置足够应对突发情况。”他口中的边境自然指的是与希摩交界的乌尔丹。立国之战结束后,白逸先后赏赐了裴铭许多封地,但乌尔丹这片人见人嫌的荒凉之地却是他主动向白逸要来的。这里曾是与希摩交战的主战场,当地人遭受了长达数年的战乱之苦,得到这块领地后,裴铭免去了当地平民的杂税,又分给了他们土地,让平民也拥有了对土地的完全支配权。后来,他又从南方请来了许多学者与工匠,传授乌尔丹人文化与技术。民间常有人说,乌尔丹人可以不信教,但他们每个人都是元帅的信徒。出于对裴铭本人的崇拜,民间自发组织了许多武装戍边力量,久而久之,希摩与达玛森的边境摩擦也渐渐平息了下来。白逸把羊皮卷放回桌上,把那几封信件递给了他。裴铭先是粗略翻了翻,又逐封细读了一遍。这些信他都是第一次见,前几封都是写给他的,最后一封则是以他之名写给别人的。这封署他名的信件与他的笔迹高度相似,遣词造句用的也是他的惯用措辞。伪造信件之人应当对他相当熟悉。“勾结希摩,组建私兵,武力篡权。”他把这几封信中的重点提取出来,但没明白白逸将这些荒唐之物拿给他看是什么意思,“你不会真的相信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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