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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眼祭台后面的黄金圣象,垂眼俯视道,“我在他面前不敢动你?”后脑被磕得嗡嗡作响,白嘉树啐掉了口中血水。“真是粗鲁。”他转过一点脸,看着白鹤庭问,“你究竟被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他只是一个低贱的私生子。你从我手里夺过王位,然后呢?让一个贱民的血流淌在王族后代的血脉里?”白鹤庭的脸色在火光中依旧苍白。有人想上前救火,但被他抬手制止了。“他比你高贵。”他淡声道。骆从野动作一顿,也朝他看了过去。浓烈的龙舌兰酒信息素裹挟着刺鼻的烟尘与烧灼的空气,白嘉树笑着咳嗽了几声。“从小到大,父王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我,我心里很清楚,他不喜欢我的母后,也不喜欢我。”他放缓语速,表情与语气同时认真了起来,“他随时可以把我抛下,所以我只能靠自己拿到属于我的一切。你读过历史,想要戴上王冠,总有人要流血的,不是吗?”白鹤庭疲惫地闭上了眼。这回,他是真的与白嘉树无话可说了。“我发现,邵一霄比你更像个人。至少他懂得反省。”骆从野重新控制好自己的信息素,对白嘉树道,“我没有杀邵一霄,依照约定,我放了他。你猜他为什么没有回来?”白嘉树像是被他问住了。他怔怔地看着骆从野,半天都没有回话。见他不答,骆从野便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他在他父亲的行刑台上自尽了。他宁可死,都不愿意回来为你而战。不知道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是更恨害死父亲的自己,还是更恨你。”他低声笑了笑,“你和你那丧尽天良的父亲还真像,你们两个,都杀死了真心追随你们的人。”白嘉树突然被这句话彻底激怒,他双目通红,咬牙切齿道:“你以为你是谁?敢对我评头论足——”骆从野却不让他继续往下说了。他收紧五指,把白嘉树的歇斯底里封死在那脆弱的喉管里。祭台在火焰中轰然倒塌,他自白嘉树腰间抽出那把自己亲手送上的匕首,语气淡淡地给了他答案:“我是能取你性命的人。”火势加速蔓延,跳跃的火舌吞没掉几声颈骨断裂的脆响。白鹤庭向前几步,伸手搭上了骆从野的肩膀。“你要在这里给他陪葬?”匕首精准无误地扎入心口,白嘉树只痉挛了几下便没了动静,可骆从野的手仍然没有停止发力,手背因用力而暴起一条条骇人的青筋。“我……”与手上的力气不同,他嗓音萎靡,透着无尽的沮丧与懊恼,“我让他死得太痛快了。”“怎么。”白鹤庭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似笑非笑道,“要我把这具尸体拖走,给你泄愤用?”骆从野在浑浊的浓烟中与他对望。十八年前,这个人放了一把火,又把他从火海中拖了出去。那场烈火烧掉的不仅仅是母亲的尸首,还有他与母亲生活多年的故居,他的童年,与他的姓名。他告别了裴焱,成为了骆从野。如今,罪魁祸首已经通通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他一直以为这一刻到来的时候自己会感到解脱,但是没有。杀光仇敌竟不是痛苦的终点。璀璨宝石反射着光怪陆离的火彩,他从地上捡起那顶环形王冠,递给白鹤庭,白鹤庭却没接,只是抓着他的手腕将他拽了起来。
“这里是教堂。”白鹤庭凑近他的耳边,低声嘱咐道,“你在这里杀了人,传出去会有麻烦。他是自杀的,明白吗?让大家管好自己的嘴。”骆从野沉默地点了点头。火场不宜久留,但他没有着急向众人叮嘱白嘉树的死因,而是询问了一个地点。也许是为了方便祷告,王后的产房距礼拜堂只有很短一段路程。这条走廊不长,但色彩艳丽,铺满了主的圣像。技艺精妙的工匠们在修建莉珊德拉宫时一定无法想象,这间富丽堂皇的皇家产房在建成后的二十余年里只迎来这么一位新生儿。为王后接生的御医与侍从早在王宫被攻陷时就跑光了。所有人都觉得,即使王后与这个孩子没有死于这场九死一生的难产,也会立刻丧命于叛军之手。这种想法合情合理,邵一清没有怪罪他们。他费力地抬起眼皮,看清了来人的脸,但没有感到意外。王宫中无人不识白鹤庭,他的眼神总像寒冰一样冷,作风又像钢铁一般硬。与寻常oga不同,他驰骋疆场,杀伐决断,恐怕早已见惯了生死。可令邵一清讶异的是,白鹤庭似乎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走在前面的那个alpha先一步回过了神。他飞快地转过身,伸出一只手,捂住了白鹤庭的眼睛。白鹤庭对邵城的次子没什么印象。邵一清是世俗眼光中最完美的那一类oga,他与他的母亲一样,知书达理,性格温顺,在人前永远维持着一副精致又体面的模样。这样的oga,皇家宴席上一抓一大把,白鹤庭是不会注意到他们的。他拉开骆从野挡在他眼前的手,回身把门合上,径直走到产床边上,将那染血的睡袍下摆撩开了一点。哭闹声的源头便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我想……”产床上的oga已不见昔日的优雅,他头发凌乱,整个人都泡在血汗中,鲜血浸透了他身下的天鹅绒床褥,“我想看看孩子。”他的声音在婴儿没完没了的啼哭中显得更加有气无力,看向白鹤庭的目光中带着一点胆怯的试探,“请帮帮我。”王后的地位仅次于国王,他却一板一眼地对白鹤庭使用了敬语。白鹤庭静静看了他几秒,自腰间抽出了佩剑。邵一清浑身一颤,倏地闭上眼,可婴儿的啼哭声反倒越来越近了。再睁眼的时候,孩子已经被完好地放在了他的枕边。白鹤庭割断了连结他与孩子的那条脐带。邵一清转过一点头,终于看清了孩子的模样。皇室向来以子为贵,他却像松了一大口气似的,弯起眉眼笑了笑:“是个……”他把“公主”二字咽回肚子里,及时改了口,“是个女孩。”他想摸摸女儿,却没有抬手的力气,只好将脸贴在她娇嫩的肌肤上轻轻蹭了蹭,又将视线转移回白鹤庭脸上。“我父亲……”他怯生生地问,“他……”“他死了。”白鹤庭面无表情地答,“你的哥哥,你的丈夫,全都死了。”邵一清呼出了一口颤抖的长气。可他已经坚持了太久了,实在没有太多时间供他平复心情。他争分夺秒地继续道:“我有东西,要给你们。”他努力仰起一点脖子,向白鹤庭示意道,“在,枕头下面。”白鹤庭稍作犹豫,但还是伸手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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