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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争究到死也不会有结果。他这个心结我解不来,我若说了,他必然不管不顾去一场,古潼京石头密室已消失很多人,我不想再多他一个。可我不说,他必余生耿耿,纠结不休,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前路还不知撞上哪座冰山。他真的只想找他爹吗?还是想求个结果。他追随过我,敬我,也恨我,我利用过他,教他,也欠他,但时过境迁,我从沙海出来了。胖子说让我对他好一点,但我不这么想。上位者不可打动,下位者不可放纵。他对我无可奈何,同样我对他也无可奈何,他不能逼问我,我又不能真的打死他。他重新坐好,衣领乱了,我给他整理,这是我亲手带出来的狼崽子,顿生感慨,他咬死了我家的鸡,我还不能怪他,因为我清楚,是我教他的,我也曾这么利用他,欠他的又何止一只鸡呢。我对他说,“如果你感觉缺个人喊爹,其实可以找我,你喊我就会答应,但是你不能随便找别人要爹,更不能认贼作爹。”我以为他会生气,但他只是无奈的笑了,看向闷油瓶。闷油瓶也垂下眼眸看他,两个人都不发一言,无动声色,也不知在交流什么。半晌黎簇才说,“我活着真多余,太他妈受洋罪了。今天你要么打死我,要么放过我,其实我都无所谓。我的路,你不要指指点点,我也根本不会听,到最后你会明白我。”然后他扭过头去。油盐不进,他抱着心里的薪火,跌跌撞撞跟上我,也不知道想烧死自己,还是想要烧死我。“清醒点,你今天做下的事,明天可能会害死我们。”我用力掐住他的脸颊,逼他仰头看我,看他没有一丝退让。我看了半晌,松开在他身上擦手,说不动了,懒得再费唇舌,“如果我黄泉路上太寂寞,怎么也得带上你这一坨。”黎簇冷哼一声。“少来,你会寂寞个屁。如果这点破事就能难住你吴邪,我黎字倒着写。”我都被他的无耻气笑了,小狗崽子还挺了解我,对我这么有信心。“我不怕事,不代表你就能给我找事。我不喜欢麻烦,更不喜欢你给我添麻烦,懂么。”本来这件事都快了了,再收收尾,我们就能回雨村去,这一下又不知生出多少事端,暗处多少妖魔鬼怪闻风而起,蜂拥而至。黎簇无奈的说,“老~大,我不是存心给你找事,添麻烦,是我这边也有大麻烦。要解决我的麻烦就必须给你添麻烦,所以你忍忍。以前都是我忍你,现在换你忍我一下下怎么了?”他问的我更想笑,他忍他的,我又凭什么要忍,都活到现在了,大半辈子的努力就图个忍气吞声?我他妈又不是个风箱。“你没义务忍我。你以前忍我,不过情势所迫,你想活着,不得不忍。”我朝他冷笑,“所以我也没义务忍你,我这人受不得委屈,一点不想忍,心情不好就会直接弄死你。”苏万哎呀一声,他急了,“不会吧不会吧,师兄,其实鸭梨真挺难的”黎簇朝他吼一声,“你闭嘴!一个字不许说!”苏万没说下去,但我也多少猜到了,他还有事瞒着我,甚至他所谓的大麻烦,也多少与我有关,他在那自我感动的瞒着,暗地里做些什么,还觉得是为我好。我不感动,也不感兴趣。他说,“你有你的清欢渡,我有我的不归路,你以后还是少管我吧,把你们的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中二是种病,你早点去医院脑科挂个专家号看看。”我按下额头暴跳的青筋,就他还教育我,“你肯定有点大病,反了你了。”闷油瓶俯身拍上他肩膀,用力捏了一下,“你可以喊救命。”说完他起身先出去了。黎簇脸上表情一滞,他像是呆了,没想到闷油瓶会跟他这么说吧,然后他猛地躺下,扯过毯子蒙上头。这是根本不打算跟我谈了。我等了一会儿。转身恶狠狠看向苏万,这小混球不阻拦,还跟着点火,我抬手要抽他,苏万立马抱头蹲下,叫道,“对不起!我错了!师兄,别打脸!”瞧他那怂逼样。我给他一个重型爆栗,他捂着头哎呀就趴下了,“怂。”“明天看看手,出山就滚回北京,别再让我看见你们。”我跨出帐篷,闷油瓶还在等我,我听后头黎簇大声喊一句,“说好了,我喊救命,你一定要听见!”这句话,不知是对闷油瓶说的,还是对我。我笑一声,“哈。”听你妈个腿,真是麻烦,要不还是直接打死算了。这些年其实我已经很少真正动怒,但我这次真有些压不住的被出卖的怒意。闷油瓶过来扶我,他知道我在生气,伸手捏住我一只胳膊,“走走?”他这是谈心的意思,但他又不爱说话,大都是听我说,我现在无话想说,心里还有些烦乱,但已经不复对逝者伤怀抱憾,和对前路惶恐难安了,一切既已尘埃落定,接下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想到黎簇,初心应该也不是执意置我于死地,若有余地或许还有转圜,先冷处理。物有甘苦,尝之者识,道有夷险,履之者知。有些路我也不能替他去走,或许他自己走到头,撞破南墙,自己就想开了,想不开也不关我的事。“回去看胖子吧。”闷油瓶点头。但等我们回去才发现帐篷里竟然没人,四下一找,发现胖子正坐在远处溪边一块条石上抽烟,一个人在看天上月,水中天,长吁短叹。我和闷油瓶过去,虽然我鼻子不好了,还是恍然闻到很浓重的烟气。他抽了多少,人形烟囱啊?既已至此,没有必要。人活着总有立场,言者异则立场变,站住自己立场说别人那不叫公道话,叫风凉话,依着彼此立场换位思考,就会发现其实谁都没有做错什么。所谓世间本无对错,万般皆是人心。张金钱做错了吗,没有,他本来就是张有药的卧底;胖子做错了吗,他不知道无人机的事,只是当成故人遗物留个念想。黎簇做错了吗,是的,所以想打死他。我决定不掰扯过去的是非了,于往事无补,于后事无益,但现在要把胖子从无用的情绪里拽出来,要难受还早呢。我坐在胖子身边,朝他伸手,胖子似乎愣了,去看闷油瓶。“一个人抽多闷,我陪一根。”闷油瓶没阻止,胖子还是给我了,我凑过去就着他的烟点燃了。闷油瓶坐在我身边,也跟胖子伸手。胖子直接点上一根给他。我们三个并排坐在石头上,抽着烟齐齐抬头望,天上星河流转,人间帘幕低垂,星斗罗列,岩点孤灯,夜已深,月将沉。两边营地终于安歇了,眼下醒着的大概只有值夜的人,和我们。胖子出了会神,“就今晚,过了今晚就要为了保住吃饭饭的家伙事儿拼命了,平静的日子还不知道啥时候能过回去。天真,小哥,你们他妈的会怪老子吗?”“你有毛病啊!”可能好久没抽了,才半根我就有点晕烟了,人在天地间飘飘也似。“能活着出来就万幸了,怪天怪地都不能怪我们的谁,谁怪谁是狗,对吧,小哥?”闷油瓶点头。“要是不拿无人机”是胖子自己不能释怀,毕竟我们差点就能回雨村了。“那我们最后都会死在洞穴里,无人知晓,慢慢腐烂,被白鳝一口一口吞进肚子里,留个遗言还可能被当成鱼腹丹书。”“唉,也对”“那你抑郁什么,深夜eo的沉思者么?这儿又没小姑娘,阿透早睡了,你深沉也没人看见,水里只有大白鳝,没有白娘子。”胖子被我揶揄的无语了,“不管你们怎么想,我要先把姿态摆出来,就怕你们在心里偷偷怪我,败了你们的美好生活。”“败你个头,老子美好生活每一天。”“这个不是你。”闷油瓶说。胖子手顿了顿,狠狠把烟摔水里去,又给了我脑袋一巴掌,然后把我的烟屁股也夺了去,在石头上按灭了。“去他妈的!老子就不信还有过不去的火焰山了!”闷油瓶及时把没抽完的烟弹进溪流远处。“你真有病啊?我还一口就抽完了。”我怒视着他。“谁他妈让你抽烟了,就你肺好?跟我滚回去睡觉。”胖子站起来伸了伸胖腰,“胖爷怕他个球!明天开始神来杀神,鬼来杀鬼,一切阻在我们回雨村道路上的牛鬼蛇神全部通通弄死,挖坑埋了!你填土!小哥踩实!管他姓张还是姓吴,姓王也不行。”我提醒他,“明天跟小花去北京呢。”胖子转身往回走,接着说,“去哪也一样,最后不都是回去雨村嘛。一切拦路虎都是纸老虎,再凶能凶过小哥么?还有神膘王胖子,和小弱缺吴邪。”闷油瓶把我拉起来,我跟上胖子理论,“不对啊,小哥我没意见,凭什么你就是神膘王,我就成弱缺了?我不服。”胖子亮了亮胳膊,肱二头肌暴涨,“不服憋着,看见没,胳膊比你大腿都粗。”“靠,那我脑洞还比你肚子都大呢。”胖子鄙视的说,“那你拿脑洞跟人家拼呗,一脑袋的水全倒出来看能淹死几个,能的你。”说的我哑口无言。连睡觉我都还在梦里生闷气,做了一晚上的卧推重举,可累死我了。醒来看闷油瓶开始摩挲活动自己胳膊,我有点心虚,心说我一晚上推举的不会就是他的胳膊吧?!:()盗墓笔记之长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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