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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他才重新点开龚淮屿的头像,犹豫几秒,还是给对方先发去了聊天。
—按时吃早饭了吗?听阿姨说你一早就出门了,今天公司事情很忙吗?晚上需不需要我给你送饭?
等了几分钟,对面始终没有回复。纪归只得放下手机,先回卧室收拾一番。
这几天一直躺在床上,气色很差浑身都不舒服,还需要洗个澡,换衣服出门。
他约了大学关系要好的同学,同时也是未来工作室的合作伙伴,一起在自己常去的咖啡厅谈正事。
等洗好出来,阿姨已经走了。
纪归看一眼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见置顶好友依旧没有回复。
也罢,他肯定还在忙。
纪归抿嘴,坐在半面镜前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暗沉的肤色,半晌,叹出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几口气,抬手拿起最白一号的气垫,开始往脸上用力上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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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纪,这儿!”邹彦己经到了,听见叮当推门声,抬眼就见纪归站在门口张望。
纪归在邹彦对面落座,桌上是己经点好的一杯馥芮白,泛着热气与醇香。
“两年不见了,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好看!”邹彦大学主修经济学,同时也对设计多有兴趣,毕业后出国深造,上个月才刚回来。
此人生在书香门第,家中长辈多是高干,但他虽说从小被熏陶,带了副金丝眼镜,颇有一身文雅精英气质,但了解久了都知道这家伙性子跳脱,有时说话不着四六。
果然,工作室投资的事件没谈多久,邹彦话峰一转,从客户资源扯到纪归的感情生活。
“你不知道,当年你和龚淮屿公开之后,那是全校最津津乐道的一对,可谓是一段风流佳话。前几天我回南京约了几个女同学吃饭,她们还向我打听你俩的情况哈哈哈!”
听到这儿,纪归道是有些好奇了,问:“那你是怎么回答她们的?”
邹彦嘿嘿两声:“你又没跟我说,我当然只能胡扯一通!我说你们情比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真是一对烈火干柴,如胶投漆,燕尔新婚[1]!”
“好吧。”纪归挑眉,重新嗫一口咖啡,觉得这番话当真是胡扯到瑞士去了,邹彦还真是和当年一样嘴上没个正形。
“话说。”邹彦突然凑这来,掩嘴神经兮兮的,让纪归眼皮一跳,还以为他真要八卦什么。
如果问自己和龚准屿怎么样了,他可能只会如开口实相告:龚淮屿好像要把他甩了,他们俩玩完了。
而邹彦眯眼,道:“舒言烛是不是你之前的同事?我只是问问啊,你别多想……咳,如果你们认识的话,能不能把他微信推给我?好兄弟,一辈子!”
纪归与人认真的目光对视,良久,忽然松了口气,放下手中精致的白瓷杯。
“你……”纪归心里明白七八分,刚说一个字,余光忽然捕捉到什么,转头朝落地窗外看。
隔着一条马路对面停了辆通黑的奥迪,仔细看应该是专门接送的商务车,驾驶座上还坐着装规整的司机,很眼熟,但他看不清司机长相。
纪归有中度近视,但这昨日高烧遗留的一点症状导致他眼睛发酸,所以今天出门他没戴隐形眼镜。
即使视野里一片模糊,但纪归心底已经有八成确定,双眼一眯,抬手直接将对面邹彦的眼镜拿下来,架到自己鼻梁上。
眼前事物依旧朦胧不清。
好吧,邹彦还真是装,一幅平光眼镜天天戴着。
“唉!”对面邹彦正等他回复,不料眼镜框就被扒走,懵然的不知道他想干什么,随着纪归的视线转头,过三秒,又诶一声。
“那不是龚淮屿吗?嘶……还是那么高啊?他身边怎么还有一女的?还挽上手了,啧啧……”
邹彦啧到一半发不出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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