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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过礼物,朱氏又笑着同郑老头郑老太说了会儿话,便说家里还有事,先回去了。送走朱氏,郑绣拿着她二叔给她捎回来的帕子回了自己屋,她想着薛直也算见多识广,想问问他到底什么生意能来钱这么快。但薛直虽然在外多年,但一直是自己过自己的,靠着一把子力气打猎,对生意上也是一窍不通的。不过倒是能瞧出这帕子是江南那边时兴的花样,他曾经在家里见过类似的,当然工艺用料都比郑全捎回来的精湛多了就是。两人猜了半天,也猜出个所以然来。到了晚间,郑仁和两个孩子都回来了。郑老太笑呵呵地给大家分礼物。两个孩子得了砚台,都十分高兴。郑仁却是跟郑绣想到了一块,本以为郑全不过是跟着陈二出去小打小闹,没想到还真能挣到银钱,瞧这出手的阔绰程度,几个月挣得还不好,他也不由担心起来。郑全这个人,好吃懒做,游手好闲,但人虽浑,却只浑在家里,打小也没有在外头偷鸡摸狗的习惯。且他胆子也不大,要说做什么违反律法的坏事,他是没有那么个胆子的。这么想着,郑仁担心之余,也就没有想插手。六月底,郑纤的亲事也定了下来,说的是镇上一个姓张的穷秀才。朱氏一心盼着女儿能高嫁,倒也算是让她如愿以偿。那个张秀才虽然穷,但是不到二十岁就中了秀才,人又上进知礼,前途不可限量。他家真可谓是家徒四壁,爹早早就死了,他娘没有改嫁,含辛茹苦地把他养大了,还供养他读书,考取功名。张家孤儿寡母,全靠张秀才他娘支撑门庭,儿子出息了,他娘自然先给他寻一门能帮得上忙的媳妇。早几年,郑绣说亲事说定以后,郑纤也不能再天天闲在家里了,虽然婚期还没定,但准备嫁妆这种事从来不会嫌早的。郑老太不放心朱氏,怕她那不着调的性子教坏孙女,就跟郑仁商量,想把郑纤接到镇上住一段时间。郑纤虽然是举人的侄女,但大房二房分家多年,又多有嫌隙,不少人都不把郑纤那举人侄女的身份看在眼里。郑老太这么做,一来是想亲自教导郑纤,二来自然是为了给郑纤现在长长脸面,好让外人知道,郑仁这个大伯还是颇为看重这个侄女的。郑仁对郑纤的印象倒还不坏,转头就去找郑绣商量。郑绣也没有异议,想着奶奶既然想提一把郑纤便提一把吧,郑纤虽然有时讲话爱弯弯绕绕地使些小心机,但总体来说,也没做过什么坏事。朱氏这段时间天天往镇上张秀才家跑,十分殷勤地张罗着给他娘抓药熬药的,倒是比从前郑老头和郑老太身体有恙时还上心。听说郑老太想把郑纤接过去住,朱氏当即就乐的眉开眼笑的。“纤丫头在家还总念叨爹娘呢,娘肯把她接到身边教养一段时间,我求之不得哩!”自然是求之不得的,最好能让她家纤丫头一直留到出嫁。到时候大房说什么也得放点血,给她添添嫁妆。而且能从大房现在住着的那大宅子里出嫁,也更有体面。朱氏回去就把这事儿高高兴兴地同郑纤说了,本以为她也会欣喜一番,没成想,郑纤捏着帕子,老大不愿意的样子:“去了大伯家,那就是寄人篱下了。那日子估计可不好受,娘怎么就一口应承下来?”朱氏往她边上一坐,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我的傻丫头,有你爷爷奶奶在,你大伯和绣丫头哪里敢给你小鞋穿。镇上他家的宅子你是没看到,老大了,跟大户人家似的,我第一回去都没敢往里进。你去了那儿怎么叫寄人篱下?你是去享福的哩!”她想住还没的住呢,偏自家女儿读了几天书,事事想的都比别人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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