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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腰上桃花林中,一鸣惊人的昭王殿下正懒散地坐在一棵粗壮的桃树上,盯着宓安摘花。
“今日怎么愿意穿这件粉外衫了?”景煦目光灼灼,“躲在这桃花林里,方才一眼都没找到你。”
宓安笑道:“自然就是为了躲起来。”
“躲我岳父?”
宓安将桃花瓣摘下来,放到一边的竹筐里:“我爹脾气太差了,我怕挨打。”
说话间,有宫人摸索着进了桃花林,高声喊道:“请问昭王殿下与宓少师可在此处?”
两人对视一眼,景煦扬声道:“何事?”
“回殿下,国师有请。”
现在枨衔水说话对景煦来说是前所未有的重要,一听国师有请,景煦立刻跳下树,应了声“知道了”。
桃花盛放,风乍起,乱红如雨,景煦回头望去,来时就没有走正路,现在也不知道从何处下山了,于是揽住宓安直接从山腰跳了下去,脚下轻点,借着山壁的力一路飞到了山脚下。
景煦将宓安塞进马车里,亲自驾车向宫中驶去。
宓安哭笑不得:“着什么急?”
“当然着急。”景煦虽然着急,马车却稳稳当当,不会颠簸着宓安,“你最近越来越贪睡了,我担心。”
宓安叹了口气,他近日确实有些睡不醒,但还是安慰道:“春困而已。”
占星台十年如一日的静谧,只有景煦来时才有一丝人气,现下昭王殿下毫不客气地推门就进,开门见山道:“能出发了?”
枨衔水看见景煦就生气,答非所问道:“昭王殿下,我冒昧地问一句,您这回又是因为什么不想做皇帝了?”
宓安一愣,奇怪地看向景煦。
景煦嘴硬:“胡说。”
枨衔水将卦象打乱,说道:“你发誓,这次回来好好做皇帝,否则我就不告诉你怎么救他。”
景煦好笑道:“威胁我?”
枨衔水点头:“是。”
他这么直接,景煦反而无话可说,更何况现在确实只有枨衔水能救宓安,也只好点头道:“行,我发誓。”
枨衔水的目光落到宓安身上,景煦的声音冷了下来:“你不要得寸进尺,我不可能用青疏发誓。”
枨衔水自然不会这般过分,说道:“清明那日,卯时动身,一路向西南去。”
“没了?”
“没了。”
景煦道:“多给些提示,你也不想我死在外面吧?”
他口无遮拦,宓安听得生气,抬手给了他一巴掌,景煦捂着头可怜巴巴地回头:“疼。”
枨衔水咬牙切齿:“天机不可泄露!不可泄露!我只能说你们此行必定顺利!其他的事自己解决不了吗?你们两个是小孩子吗?”
宓安礼貌道谢,拖着景煦往屋外走去,身后枨衔水的声音幽幽传来:“你今日这花簪真丑。”
景煦回过头,言辞讥讽又炫耀:“这是青疏亲手折的,你羡慕唔唔……”
宓安一把捂住景煦的嘴,顶着国师杀人的眼神离开了占星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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