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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啊。”香兰问道。
“是我,顾二爷。”
主仆两人面面相觑,这大晚上的,顾二爷来干嘛?
林明珠点头示意,香兰去开了门。
顾二爷提着灯笼,只身一人。
他也不进门,就站在门口,似有话要说,又难以启齿。
林明珠道:“二爷,有何事,要说快说,不说我们要去睡了。”
顾二爷眼神躲闪,道:“爹交代我,这次回门一定要提醒你催下岳父补嫁妆。”
林明珠心中哂笑,表面装着一副才想起这事的样子,道:“今天事多,真把这补嫁妆的事忘记了,之前公爹也嘱咐过我。”
“明日一早我们要回徐州城了。”
“我阿爹每日卯时有早起练武的习惯,明儿一早我找他说下。”
顾二爷遂放心下来,和林明珠告退。
催林印月补嫁妆这事他觉得丢脸,无奈他爹说,他若拒绝,就把他的月钱断了。
“老二,林印月的嫁妆是给你大姐回乡省亲修园子的。若是园子修不成,就是得罪宫中,得罪了陛下。府里现在拿不出修园子的三十万两。”
他想起他爹那天语重心长所说的话,那时方明白家里为何叫他娶林印月。
真是荒唐,徐州城首富安国公府居然混到了算计媳妇嫁妆的地步。
夜深人静,四周阒然无声,只闻远处传来几声狗吠。
“吱嘎——”将军府西侧祠堂的门打开了。
林明珠给阿娘的牌位恭恭敬敬上了香,磕了几个头,啜泣道:“阿娘,我回来了。”
分离十年,幼女长大终于找到了归家的路,然而阿娘已不在,一面都未曾见到。
幽明永隔。
“阿娘,阿姐她,也去世了。阿姐她是被人害死的,阿娘,你放心,我一定给阿姐报仇。”
“阿娘,这十年离家,我学了医术,黔州少数民族很多,我还学了苗族的医术……”
“阿娘,我还学了一门轻功叫飞仙,遇到甚么危险,我都能跑的很快……”
林明珠和阿娘说着这十年来的种种经历,想要告诉阿娘,她的明珠,不再是个让家里人担心的调皮孩子,她的明珠,已可以保护自己,不会再走丢和家人分散。
晨光熹微,朝暾初露。
林家是武将世家,府中设有武场。
武场上,林海打完一套拳后,走到了一边的大槐树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抬头看着树冠。
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林明珠走过去,喊道:“阿爹。”
“月儿,一早就来看我打拳,瞧见你在旁边看的特别专注。出嫁前你可不爱看阿爹练武。”林海打趣道。
“阿爹。”林明珠撒娇道,“方才阿爹抬头看了很久,看啥呀?”
“我每次清晨练武后,习惯来这棵树下休息会,明珠她总喜欢躲在这棵树上,看我休息的差不多了,就大叫阿爹,从树上跳下来,等着我去接住她,这猴子。”林海神色宠溺。
“府里那时找明珠找了几年,一直杳无音信。虽然府里对外说明珠因重病去世了,但我每次练完拳,总习惯抬头看下,看下明珠会不会忽然出现,从树上扑下来,到时我可得好好接住。”
林明珠眼框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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