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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魏应舟不仅给那赠人不成反留在府中的乐伎请了府医,还开了最好的玉肌膏,下人们不由对这扬州来的聆玉姑娘高看了些。
要知道戏子艺妓出身,就是抬成妾也只是贱妾,可二少爷院子里那两个良妾,也极少用过这玉肌膏。
据说二少爷曾有一婚约,后来退了婚便未新娶,名声狼藉在外,便无人敢嫁了,如今已二十有六,房里还没有一个孩子。眼下风吹草动,众人的眼睛都紧紧盯着。
池帘并不在意旁人窥伺,魏府对于她来说,只是个跳板,她的目标是叶谌。
——当初聆玉给叶谌下药,被叶谌找到机会翻出窗子,他为了缓解身上的不适径直扎进了府中一荷池,便在这里遇到了女主。魏六小姐略通药理,房中也正好有些草药,后面的一切便顺理成章。
不过一切都变了。
那晚叶谌探出窗台,发丝被风勾起,虽形容狼狈却有一种少年独有的散漫与飘逸。他借着月色轻轻回望她一眼,眸光流转,几分剔透真意:“姑娘此恩,我记着了。”
最难消受美人恩,你想如何还我呢?
心中这样想着,池帘面上只道:“叶大人当心。”
书里说叶家清知洞察人心、聪明睿知,可惜他怎知道自己的药饮是窥得先机,从别人那里偷来的呢。
经此一事,叶谌与六小姐再没有恩情了。
这时玉镜忽淡淡道:“若没有药饮,我也会护您周全。”
池帘轻笑:“我自是明白。”
最初玉镜与她结契时便说过,这些书毕竟已成世界,并不似原剧情写的那般浅显,多的是变数。但在原身的死期到来前,只要不崩人设,玉镜都不会让她出事。
譬如……被魏应舟一气之下掐死之类。
想到这个人,她微微蹙眉道:“他倒是让我意外。”
对叶谌来说,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反派,对聆玉来说,也是个薄情的人,无用便把她弃了。
原剧情里聆玉虽没被魏应舟怪罪,但在魏府里不算好过,后面倒是才得宠两日,又被旁人挑拨又去攀附另一位官员。宴会上,魏应舟只冷淡地瞧了她一眼,便允了他人讨要。
第二年,聆玉就过世了,因此池帘的任务期限也仅这一年多。
昨夜她故意割破手让魏应舟分神,缓了质问,又装可怜半真半假地吐露真心,可那些话他自是不会信。
唯一能让他心中起波澜的,怕只有手上的旧伤——亦代表着,心中的旧事。
“姑娘,二少爷说了,待你好了就去书房伺候。”雀儿面带笑意地走进来,“能近身伺候,说明少爷对你还是有几分感情的。”
“我却觉着少爷狠心薄情,”池帘微微一笑,不经意看她一眼,“不过是拿我出气。”
*
午后书房轩窗半敞,披着石青绣鹤外衣的青年一副冷淡惫懒的神色,姿态随意,挽袖以左手提笔。
明亮日光映在书案上一副未题完的书法,池帘悄看了一眼,笔走龙蛇,大气磅礴,却过于平稳,只读得出几分深沉内敛。
仅看外表,这字并不像他所作。
“二少爷,聆玉姑娘来了。”
一叫作松直的贴身小厮将池帘领过来,拱手提醒。
池帘屈身行礼,魏应舟掀了掀眼皮,看她换了一身轻绿的婢女装束,清丽出尘,端端立着便衬了这一室亮景。
身边的小厮们应声退下,很快书房内只剩池帘与坐在圈椅上的青年,二人皆绿,一深一浅,分外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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