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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里亚克又跪了下去,他的脸突然变得一动也不动。他正竭力试图集中注意力。
“奎因,”忍用气声说道,“我觉得你在流血……”
她仍然斜斜地趴在他的胸膛上。她挪到一边,发现忍衬衫的下面染满了血。她很小心地将被血浸透的衣料从他的皮肤上揭了下来。
“噢。”她也悄声说道。他腹部的伤口撕裂了,大股大股的血液正从伤口中涌出来。
“你还好吗?”忍问道,声音非常轻柔,她几乎没有听到他的话。他还以为那是她的血。
“我——我没事,”她低声回答,轻轻地捂住他的嘴巴。他们绝不能被敌人听到。“别说话,好吗?”
她本来打算一直躲到男孩们离开为止,现在她不能再等下去了。她尽可能不发出声响地将手从忍的嘴巴上拿开,从他的运动裤上割下一块布料,她将这块布料折叠了好几次,然后将它紧紧地按在他的伤口上。她又割下几条长长的布条,好将临时绷带绑好。
在奎因做这些事的同时,她透过灌木的树枝扫了几眼那两个男孩。年龄稍小的男孩捡起一只小小的帆布背包,从背包里取出了某种金属头盔。年龄稍大的一把将它从他手里夺了过来。
“如果你不愿意做我们该做的事,至少应该再用一次头盔,弄清楚她在哪儿,”诺特抱怨道,“不然我们又怎么能够做到呢?”
“别犯傻!”威尔金回答道,又朝诺特的脑袋侧面抽了一巴掌,“我们不知道她在哪儿,我们从来就没知道过她在哪儿,对这座城市也完全不了解。头盔帮不了我们!”
“但是他知道。”诺特回答道。他一只手捂着刚刚被打过的耳朵,另一只手指着布里亚克。“我是要把头盔给他戴上,不是给我自己戴。把他的思绪捋清,就像我们在疯人院做过的那样。”
年长的男孩顿了顿,仿佛要把头盔给布里亚克戴上的这个主意事实上非常机智。
“他们有一个头盔,”奎因低语道。她把手伸到忍的身体下方,好将布条绕过他的躯干。这并不容易,她希望她温柔的话语能分散他的注意力。“在凯瑟琳的笔记上有一幅一模一样的图。”
她将布条压在临时绷带上紧紧往下拉,血将绷带渗透。她又撕下一块厚厚的布料,将它叠好覆在伤口上。这么一点儿还远远不够。
奎因抬头向上窥视,发现她父亲正以惊人的专注力盯着那个头盔。即使在树荫里,头盔还是反射出夹杂着点点变幻着颜色的琥珀色光芒。头盔的金属是彩虹色的……就像意识扰乱器一样。
两个男孩把头凑在一起低声讨论着,与此同时,奎因看到她父亲将头盔偷偷地从地上捡起来,戴在了脑袋上。然后他伸手去抓男孩们的仪式剑……
奎因抓住这一时机开始行动。
“我要拉你了。”她用气声说道。
她抓住忍的两只脚踝,将他从灌木丛下拖了出来。忍呻吟着,眼睛半睁着望着她。
等他们到达树丛中的一块空地上时,奎因拿出了自己的仪式剑。她希望能够稍微拨转一下其中一个刻度盘,让仪式剑带他们去香港的其他地区——只要远离这两个男孩,离医院近一点儿就好。如果他们能够抵达某个安全的地方,她也许就能想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了,哪怕只有几小时也好。
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从树林深处传出来,令奎因的血液都冻住了。
“他把它偷走了!”年龄稍小的男孩尖叫道,“他把它偷走了!威尔金!还有仪式剑!”
奎因尽可能迅速地将仪式剑的刻度盘调好,让它带领他们前往彼处,然后将它击打在闪电权杖上。随后是一阵深沉的震动,片刻之后她听到了另一阵同样的震动。她的父亲一定也使用了男孩的仪式剑。尽管奎因看不到他,她猜他是在试图用他们的头盔和仪式剑逃走。男孩们非常愤怒。
奎因在空中尽可能大地划出一个空间异常点。
附近两棵树的树枝开始颤动起来——就在咫尺之外,布里亚克和两个男孩正在打斗。
“进去!”奎因急切地低声说,将忍拉起来,她祈祷着绷带不会松脱,祈祷着自己强迫忍走路这一举动不会害死他。忍设法站直,跌跌撞撞地走进奎因在现实世界里撕开的那个逐渐稳定下来的洞口。
“让我戴着它!”布里亚克在树林里气喘吁吁地说,“这样我的头脑就可以运转,我们就能找到她,就能找到仪式剑了。我们会得到它的。”
“把它从他脑袋上摘下来!”年龄稍大的男孩说。
“他已经彻底恢复神志了!”年龄稍小的男孩回答道。
“跟上他!跟上他!”
奎因明白了:头盔不知怎么能够抵消掉意识扰乱器的火花。等到布里亚克能够正常思考的时候,他会再一次追杀我的,她想道,无论是在香港还是在庄园,还是在世界上的任何地方——只要这么做能让他得到裁决者的仪式剑。多年以来他父亲一直持有刻着狐狸图案的仪式剑,那把仪式剑本来应该属于约翰。既然约翰现在重新得到了狐狸仪式剑,布里亚克一定非常急切地想要找到另一把。显然,这两个男孩不会把他们自己的仪式剑给他——为了得到裁决者的仪式剑,布里亚克以某种方式和他们结盟了。
一样东西从树林中滚了出来,撞到奎因的脚上。在步入空间异常点的时候,她将它一把抄了起来,发现它贴在皮肤上的触感又光滑又凉爽。
那两个男孩把金属头盔从布里亚克的脑袋上撞飞了,而奎因此刻正把它捧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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