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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姒云正凝眉思量,一桌之隔忽地传来一声讪笑。
“脚底虚浮可不只是吃多了酒。”那大腹便便的红衣公子掷下空碗,看着姒云,语气暧昧道,“那是因为用了太多逍遥散。整日在北岸湖混,如何能不被如兰姑娘掏空了身子?”
“逍遥散?”姒云耳朵一亮,转向那两人道,“那是何物?”
“咳咳。”不等那红衣公子应声,召子季轻咳一声,小声解释,“夫人,逍遥散是助兴之物,用于男女欢好之时。”
姒云若有所思。
公子征常年流连风月之地,依赖此类物事似乎并非奇事。
“老伯,你说他摔伤了头,不知可曾看见他的伤口?”她再次转向糖水铺老伯,“伤得可重?受伤后莫非没有回家?”
“只是蹭破了皮,瞧着无甚大碍。”老伯摇摇头,又道,“公子征不依不饶,正巧有另两人经过,似乎也认出了那名姑娘的身份,把跃跃欲试的公子征拦了下来。公子征虽卖他两人面子,走时依旧骂骂咧咧。不多时,那姑娘似乎从那两名公子口中听说了什么了不得的消息,神色大变,着急忙慌的走了。”
姒云:“……”
应是听闻了公子风之事,着急回宫找她。
姒云举目遥望漫天飞雪,纷纷扬扬,落入澧水,眨眼消失不见。
“老伯,”想起什么,她的眉头倏地拧起,又问老伯,“那小澧河在何处?他着急回府,本该沿官道一路往南才是,为何会折道去小澧河?”
“夫人你有所不知,”老伯转头看了看邻桌两人,吸吸鼻子,小声道,“那两位公子想必也有耳闻,公子征来镐京三月,夜夜流连北岸不算,还另买了间宅子养了个外室。夫人想,他厮混一夜才回,脸上又带着伤,如何敢回申府?被那两位公子劝住后,他便折道去了小妾哪里。”
“小妾?”姒云神色微凛,“老伯是说,公子征给那小妾买的宅子就在小澧河畔?”
老伯直起身,举目望了望棚外,指着已开始结冰的澧水,示意她道:“沿澧水一路向下,走过三个街巷,东南方向那支流便是小澧河。那小妾就住在小澧河边外室如月
“不知夫人可认得公子征?”
搭在门上的五指下意识用力,木门发出嘎吱一声响,女子脸上泛出些许勉强,眼神胡乱飞瞟,少顷,略有些畏缩地瞄了一眼姒云,小声道:“不知两位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夫人,”姒云抵住她还不及合上的大门,近前一步,仿若寻常道,“外头的雪实在太大,夫人可否容我两人进屋吃盏茶?”
看她许久,女子轻叹一声,侧身让出身后,屈膝道:“寒舍偏陋,还望两位莫要嫌弃。”
姒云两人轻一颔首,随她步入内室。
女子实在妄自菲薄,说是寒舍,内里实则窗明几净,他两人目之所及皆纤尘不染,除却一把剪刀落在了窗台上,各处皆井井有条。
里间虽不算开阔,却也置了一桌三椅。临窗是张竹榻,榻上有只矮几。几上放了一个细颈花瓶,一枝寒梅正盈盈吐芳。
竹榻另侧的窗台上有只三脚金兽香炉,香氲正袅袅。
“寒舍简陋,还望两位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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