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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霆把手松开,冯清蓉大吸一口气:“你胡说八道。定北王,我不认识,御史大夫只有过一面之缘。至于楚大哥,我们只不过是普通朋友。我哪里会通天,若是能通天,何苦一次次被你欺辱。”
“普通朋友?!既是普通朋友,你为何随身带着他送你的东西。那簪子与耳坠是他娘的嫁妆,他怎么就送给你了。那管白玉萧是他初学会吹萧时就一直带着的,快十年了,怎么也在你身上?还有,前几日,他怎么就跑到顾家退婚去了?昨天听说你出事,楚天阔宁肯以婚事与楚太尉做交换,换你平安。他如此对你,你说是普通朋友?”
冯清蓉大惊,原来那簪子与耳坠还有此来历,原来楚天阔对她用情至此。她讷讷道:“我并不知道他会如此。”
“你不知道?!枉你这样聪明,一夜之间公子变少女的戏法都会,他的心思你会不知道?”说完,赵霆自怀里掏出一包东西扔到她面前道:“这些你收好了,免得被人看见。还有,那件红袍子最好马上消失,想找出点痕迹不是那么困难。”
冯清蓉捡起地上的布包,又听赵霆切齿道:“在牢里,谁对你用刑了?”
“没有。”她本能地否认,见他盯着自己的额角,遂道:“我自己不小心碰的。”
“蠢!”赵霆自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又恶声道:“这几日你最好消停点,老老实实待在家里。若再被我抓了把柄,我必不放过你。”
门响处,黑色身影瞬息不见。
打开手里的布包,里面是一条污迹斑斑的丝帕,一团红色丝线,两团棉花,还有一张旧油纸。丝线是从衣服上拆下来的,衣服太大,春兰只将腰身收紧,袍摆摺上去扦好,原来的针线并未拆掉。昨晚,她费了好大力气才摸索着拆去春兰缝上去的线,将袍子恢复成原来的尺寸。棉花团是塞到皂靴里的,女子的脚总不比男子,故她穿男装时常将棉花团塞进靴里。油纸则是包着褪色药粉的。这些东西一时找不到地方藏,她也只是尽可能藏进墙缝稻草中,只企求地牢阴暗,别人未必能够发现。不想,莫弃果真细心,没有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赵霆竟是护着她的,这次是她欠了他的情。
冯清蓉就着灯火将这些东西一一扔进香炉,燃了火折子,长袍太大,她取来剪刀,一下下剪成碎条,火光跳动,隐约出现了楚天阔的面容。
初见面,他戏谑地拿着折扇打她的头:“哪里来的小娃娃,挺精神?”
小溪旁,他狡诈地扯掉她的衣袖:“你是女人?”
山坡下,他恼怒地拽她上马:“又蠢又笨,又呆又傻。”
花园里,他微笑地将簪子插入她的发髻:“我可是有礼送给蓉儿呢。”
酒楼中,他惊诧地问:“你一个女人,随身带迷药干什么?”
大街上,他慌乱地拉她的手:“我喜欢你,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
点点滴滴的往事,就这么浮现在眼前。冯清蓉叹道:“楚大哥,你对蓉儿的好,蓉儿都知道,只是蓉儿心里已经有人了,这份情无以为报,若得有来生,我愿作你的亲妹子,任你打骂解气可好?”
火苗暗下去,冯清蓉擦干眼泪,忽听窗户处似有响动。她忙吹熄蜡烛,顺手抄起烛台朝窗边走去。烛油滴在脚上,她顾不上叫疼,双眼紧紧盯着窗边晃动的黑影。
只听有人低声道:“蓉儿,是我。”
声音极其熟悉。
放下手中的烛台,将窗户打开,熟悉的药香扑面而来。
“先生。”她再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哭了个天昏地暗。
风逍遥由着她哭,只抱紧了她,让她的头舒服地靠在自己的肩窝里。
好容易等她止了哭声,他才推开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一日没吃东西,饿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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