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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晏乔从手中接过竹哨,莫名问了一声:“边塞苦寒?”
她听说过,在旁人的字句中怜惜过,还第一次从一只手窥见过。
季靖云没回答,似乎是认为这话不需要对她一个公主说。
姜晏乔站起身来:“将军,若我今日无碍,劳您去寻一副轻便的软甲。公主府里华贵之物多,偏生没有这个。”
她将竹哨戴到脖子上,去爬红鬃马。
她腿脚轻便,脚能轻易够到踩脚。可她头上冠太沉,以至于她一跃无法上马。
知潼上前想要扶一把,而将军的动作更快。他起身几乎是拽了一把公主,直接将人送上马背。
姜晏乔身子一轻,人已落到马上。刚红裙翻滚,人腾飞一般,像鸟脱离了牢笼,学会了飞。
武将的飞檐走壁,想来是这种感觉。
姜晏乔眼眸一亮:“将军,以后我可以去寻你学武吗?左右公主府和将军府近。”
季靖云:“我常年在军营中。”基本不回府。
姜晏乔无法总去军营。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能,会扰了将士操练。
她只说:“总会回的。”
她一个招式能写很久。那么久的时间里,他总会回的。她麻烦将军多了,以后便熟了。
死多了,那些琴棋书画都变得无趣起来,那些身外之物多成了累赘。
像头冠,与软甲一样沉重,生死之间却护不上自己一点。
剑要学,轻功也能学。打不过就跑。
“将军,我要是今日开始学轻功……”她的话还没彻底说完,季将军已利落翻身上马,领头前去带路。
季将军竟无视她,还和谭公公颔首示意。
知潼见将军忽视公主,替姜晏乔挽尊:“公主若是想学轻功,我可去问问哪位大人在京中有空闲,且轻功最好。”
能当将军的人,擅的是统兵,而非武学。向将军学,未必最好。
姜晏乔夹了马腹:“知潼,你与谭公公去坐个轿,省得累了脚。”
她来到将军身边,只觉得自己刚才实在太给将军颜面了。
死了睡十二时辰,活着睡六个时辰。她现在半死之人,及时行乐怎么了?
“我和将军并排走。”姜晏乔安抚摸了摸马,“还从未这样见京城百姓。”
季靖云终说出两个字:“不妥。”
“哪里不妥。”姜晏乔头上的簪子少了一根,头发都稍松了松。她手抬起扶了扶头冠,笑起来,“驸马坐轿,我骑马,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可以算不妥的?”
本想上前劝说的谭公公,诡异被说服了。
谭公公脚步停下,笑着改口:“殿下说得是。启程吧。”
队列重新开始动起来。
将军的意见已然不重要。
驸马刺杀更恍若成小小不重要的事,被隐在这队伍最奢华的轿子中。
姜晏乔骑在马上出宫,顺着侍卫开的道来到路上,才发现马上看到的景色,和轿子里浑然不同。
她如骑马逛街一样,和周围人晃悠晃悠手,又带上了十八万个问题:“这小推车一样的摊子,上面摆了好些碗,卖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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