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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已过,李灵均没有丝毫睡意,他眼睛灼亮,浑身上下还被一种奇异的欣喜笼罩着,师姐没有拒绝他的亲昵,那是不是意味着快要接受他了呢,和师姐成亲是不是要先禀告师尊?不止师门,父皇那边也得禀告,他躺在塌上,越想越激动,想越越燥热,恨不得现在就去敲师姐的门问个清楚。
这实在太难熬了,他干脆起身挑起了衣服,师姐要穿月色烟罗裙,他是穿霜色暗纹这件长袍,还是绣银线的直缀和师姐更般配呢……
一墙之隔,和月同样无法入眠。
黑暗滋生出她的丝丝悔意,没有及时拒绝师弟的情意是她的错,如今滚到一起又是错上加错,幸而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一切都还有挽回的机会。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爬满心头,她翻身叹了口气,亦是睁眼到天明。
天终于亮了,李灵均一夜未眠却容光焕发,今日他将长发束得整齐利落,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俊朗的眉眼,少年人眉梢眼角俱风流,端得是好颜色。
吱呀一声,门开了。
李灵均早已等候多时,他欣喜地叫一声:“师姐……”后面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师姐穿了一身素蓝色裙衫,既没有穿月色软烟罗裙,也没有碰他送过去的任何一件衣裳。
笑容凝固在脸上,他还是问了一句:“师姐不喜欢那些衣服吗?”
“素日奔波,华美的裙衫不利于行动。”和月没有看师弟的眼睛,低声回答后便下了楼。
李灵均兜头被泼了一盆冷水,他僵在原地,眼底翻涌上晦暗不明的情绪,师姐又在拒绝他,一定是昨夜太过孟浪吓到了师姐。要补救,一定要补救,他这样想着,深吸一口气追下了楼。
温以安已坐在桌边等候。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师妹好像一直在躲李灵均这小子,不仅刻意坐的离他更远,连眼神都在躲避,李灵均这小子倒是一如往常殷勤,甚至更殷勤,眼神灼灼的像要吃人一样。
“咳咳。”
他咳嗽了一下,提醒李灵均别太露骨,谁知反而招来他的白眼,这小子眯着眼睛看他,眼里嗖嗖飞刀子,像要随时跟他打一架。
“灵均,眼睛痛就去看郎中。”
温以安才不惯着他,李灵均冷哼一声,“是有人太碍眼,一把年纪还穿青色招摇。”
李灵均快气死了,师姐不穿他准备的烟罗裙,今日穿了素蓝色的一套裙衫,温以安这贱人偏偏也穿了青色,两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衬得他一身白衣像个外人。
“别闹。”
和月终于开口,李灵均一下就乖了,温以安摇了摇头,接着说昨晚的发现:“那往生塔确有古怪,应该是一座吐蕃佛塔,它一二层都供着铭牌,三层却有一座肉身佛,且阴刻有吐蕃文,我看不懂这字,因而描了几个。”
温以安掏出一张纸,那字体竖竖长长好似楔形,倒真难为他能凭印象画下来,和月问:“灵均,你认得这字吗?”
李灵均摇了摇头,说让张昭去查证一下,温以安便又接着说:“昨日,我还发现那曲阿婆在给曲莲烧纸钱。”
这可真是大发现,和月和李灵均对视一眼,惊讶极了:“她知道曲莲死了?”
温以安点了点头,从昨天晚上听到的内容来看,不仅知道,而且已经知道很久了,只是,到底是什么让她不说出来呢,那赵文戍纵然是个贪官,命案却不敢敷衍,何况她还敲了登闻鼓,若说出曲莲已死,此案无论如何会给她个交代,莫非是没有证据?又或者是在惧怕些什么……
坐在这里空想实在无用,李灵均站起身,“直接去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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