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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没开灯,静悄悄的,一片漆黑。一楼没开暖气,打开门对流的冷风前后嗖嗖刮在身上,陈佳书一进家门就打了个哆嗦。
她抖着手摸到墙上去开灯,玄关到客厅的一排灯亮起来,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茶几上整齐叠放着一些书籍和报纸,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地板纤尘不染,亮得反光,目光从客厅顺到脚边,门口地垫前没有准备她的拖鞋,只放着一双男士拖鞋和一个空掉的垃圾桶。
像是有人刚刚出了远门。
陈佳书站在门口有点懵。她看了看手机,上飞机前给陈渡发的消息他至今没回。
他去哪里了?她前后左右张望,朝楼上喊了一句,“陈渡?陈渡!”
没有回应。
她放下行李箱走出门外,刚刚没有注意,现在才看见楼上也是黑着的,窗户里一点灯都没有。
陈渡如果一个人在家,一般晚上这时候不是在客厅就是在书房,但是书房的窗帘被拉起来了,里面没有透出一丝光。
陈渡不在家。
她站在皑皑雪地里,院外一盏昏黄的路灯映亮了地上她刚刚深一脚浅一脚踩过来的脚印,树梢上一只鸟飞走了,树枝上的一捧雪扒不住落在地上,细细碎碎的声音在寂静的庭院里清晰地响起,院子里只有她一个人。
很奇怪。
陈渡每次出差包括晚归,都一定会告诉她是和谁应酬,最晚什么时候回,从来没有晚于他说的时间。
今天她回到家里扑了个空,还是第一次。
外面风大,陈佳书哆哆嗦嗦从口袋里了拿手机给陈渡打电话。
手有点冻僵了,没抓稳,手机从口袋边上掉了下去,掉在雪地里。
她弯腰去捡,倏地两束车灯从院门口打进来,明晃晃照在她脸上。
强劲的车灯照得眼睛痛,她眯起眼睛偏过头,抬手挡住脸。
刚刚熟悉的车身和车牌在视线里一闪而过,她愣了几秒,挡脸的手放下来,扭头看见车上匆匆的陈渡朝她飞奔过来。
“到家很久了吗?冷不冷?”他习惯性捧起她的手,却发觉他的手竟比她还要冷上几分,松开手解了围巾下来给她包住手,一叠声的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看到信息才赶回来,对不起……”
他不知道陈佳书会回国,原本计划是飞去意大利陪她跨年,不提前告诉她,想给她一个惊喜。
接到陈佳书消息时他人都在马尔彭萨中转准备登机飞往米兰了,拔腿往回跑,订了最早的航班回国,从首都机场出来一路飞奔,车开得心都要跳出来,紧赶慢赶,见到陈佳书孤零零站在院子雪地里,滑稽又心酸,凑巧凑成不巧,那一瞬间他难过得无以复加。
“怎么不接电话。”陈佳书声音被风吹得有点哑。
陈渡一愣,拿出手机摁了摁没反应,“……低温自动关机了。”
他身上很冷,回来的时候太急了,一路都想快点回家,家里没有暖气没有热水,大过节的,陈佳书越洋千里回到家连口热粥都喝不上。
他牵挂家里没有暖气陈佳书要怎么办,却忘了给自己车上开暖气。两个冻成冰棍一样的人站在自家院子里,蠢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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