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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是一锅乱炖的肉与干巴巴的饼,个头大,香味很浓,许云阶跟在宋子折身后,眼巴巴接过碗。
两人端着碗坐到楼梯上,并排坐着。
宋子折用短匕将两碗肉切小,对许云阶道:“殿下喝汤暖暖身子。”
许云阶不冷,因为劳作,还出了一身汗,鼻尖浮着层薄汗,在雪光之中惹人怜爱,但他还是喝一口汤。
陆溪在众人仇视的目光中也分得一碗肉,两步窜到二人身后,坐在许云阶身后,不满地嘀咕道:“小气。”
“你可杀了人。”许云阶道。
陆溪摇头道:“以后会杀,但今日之前我的手未曾沾染过鲜血。”
许云阶用匕首戳起一块很小的猪皮,对许云阶道:“我还未问过殿下,殿下,你的毒解了,身子可还时常冷?”
“……”这个问题不好回答,春蚕和枯荣潜伏在他的体内时,一年中最热的那几日他也能发病,冷得脸色青白,若未发病,被褥也捂不暖他。
如今二毒没了,他的手脚也还时不时冰凉,但是将军府烧着地龙,出门在外沈千重也会搓着他的手脚。
“有时会凉。”许云阶耳尖发红,侧过身留给宋子折一个侧影。
这是许云阶第一次这样对宋子折,宋子折含着锋利的匕首,夺下那片皮,细嚼慢咽。
他们吃完饭,沈千重回来了,高大的将军骑在马上,马蹄踩过雪地疾驰而来。
一人一马在很远的地方,许云阶便见将军爽朗的笑容。
许云阶站在宋子折身边,正将碗放在盆中。
宋子折道:“殿下不若去门边等他。”
“好。”两只手的虎口抵在一起相互掐住,许云阶喉结滑动,走到门边。
沈千重笑意越大,极快将院中一看,知道许云阶已经用过饭,身上穿得也不少,便想好不下马而是将许云阶拉上来。
“殿下,我要拉你上来。”扯住缰绳减缓速度,沈千重弓腰拉住许云阶肩膀上的布料,手臂用力,隆起鼓包,另外一只手环住许云阶的腰。
“啊!将军!”纵然早被告之,但留给许云阶反应的时间也很短暂。
他受惊时下意识去看宋子折,可是肩膀处忽然受力,随着便被大力拉起,坐在马背,落入一个冰凉的怀抱。
复又前冲十几步,马终于变跑为走,打着鼾四处寻找埋藏在雪下的食物。
“将军,”许云阶用指背抬起落在颈边的冰凉银链,打个寒颤,惊魂未定道,“下次,下次能否别这样。”
他的声音因为惊恐未退而干哑得厉害,沈千重登时有些后悔,诚心致歉道:“殿下,下次不会了,是我得意忘形。”
冷冽的冬风干燥,吹过雪原扇在脸上,带来一阵刺疼,渐渐升起的、藏在云雾之中不甚清明的太阳光将雪面镀成诡异的金色。
沈千重将大氅挥开,将两人包裹住,搓热的掌心盖住微凉的耳垂。
“将军?”许云阶怔忪,偏头看沈千重,此时的太阳一点也不灼热,甚至没有一丝温度,但是落下金色,将他被风吹起的发丝变成了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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