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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再相逢（第1页）

岭中村，知青点。顾辞也借着来知青点，寻找朋友借口，来打探消息。当初他也只知道外公外婆被下放到长安公社。原本以为知道地点，就能很容易找到人。可到了地方，才知道长安公社下面也还有七个大队。每个大队有七八个，十几个小队。再加上这边山丘多，山地辽阔，别说每个大队离得远，就连小队之间也有距离。而且因为外公外婆是来劳动改造的，他还不能大张旗鼓的找。刚到岭头村的时候，也要先劳动。他以前也没干过活，一开始差点把他给累趴下。下工后天都黑了，就算是他有心去找，也没时间没力气。只有下雨天，才能借着来知青点找朋友的机会，和人闲聊时，趁机打探一下。幸亏他年轻，这一个多月里，也总算是扛下来了，下工后人也不会腰酸背痛的像是散了架。人都在，没有他的外公外婆。顾辞看到他们住的是漏风的牛棚，穿的是不合身，还破的露出变了颜色的棉袄，心里更担心了。外公外婆年纪大了，表弟表妹年纪又小，再不找到他们，他都担心他们怎么熬过冬天。幸好他也打听到了，现在地里的活少了，只剩下挖渠之类的，要是不想去可以不用去。因为村里人都抢着去挣这工分。那自己就能趁着这段时间，把公社里的七个大队，近百个小队走个遍。正好也能躲开那几个，找着共同进步借口来找自己的女同志。别说现在他没这个心思，就算是真的想找对象，也得找个自己喜欢的。他离开岭中村后，站在路口看了眼手表，现在才下午一点多，打听到从岭那下去，还有个岭下村。顾辞小心的往岭下村走去。这边都是黄泥路，晴天也不平整，都是坑坑洼洼的。现在下雨天就更难走了，黑色长筒雨鞋的鞋底，很快就粘了厚厚的黄泥。不仅重，还容易滑倒。他走了一段路后，就看到前面也来人了，透过豆大的雨幕，都看不清对方。却看到对方似乎没站稳，脚底一滑，人就摔倒了。顾辞脚步迟疑起来。倒也不是他冷血无情，而是最近看多了女同志在自己面前往他身上倒，同时眼睛还不忘送自己几捆秋天的菠菜。现在这人就更狠了，摔得这么结实。自己是去扶呢？还是转头就跑呢？就在他迟疑的瞬间，传来了孩子的哭声，这下他也不用犹豫了，赶紧上前，看到对方有点眼熟，就先把人扶起来：“大姐，你没事吧？”“顾知青？”楚彤看到他也很惊讶，又觉得自己幸运，赶紧请他帮忙：“我脚扭到了，麻烦你抱我女儿去我娘家，让我妹妹推个独轮车来。”说完就解开背带。“好的，那大姐你先在这等我们。”顾辞抱起还在哭的小姑娘，才发现她裹着大人的旧棉衣。幸好他以往也会哄表弟表妹，语气温和：“妹妹别哭，咱们赶紧去找你家大人来把你妈妈带回家。”这下他就走的更小心了，生怕自己也摔一跤。快走到村口的时候，小黑冲到雨伞，踩在他的雨鞋上惊喜的喵喵叫。虽然顾辞听不懂喵星语，可看着小黑那鸳鸯眼，他试探性喊了一声：“小黑？”喊后又觉得自己有点傻：“小黑怎么可能在这？这小猫和小黑倒是像。”他也发现了，乡下猫多，也不怕人，但会攻击人的猫还没见到过。因此还抬脚，轻轻的把小黑给拨到一边，自己又往前走了。被落下的小黑气的冲着他的背影喵喵骂：“你眼瞎了啊，这天底下哪能有比我还好看的猫猫啊？”先前小黑被楚红委以重任，可小黑才来到村口，就被别人家猫猫给吸引了，都不用犹豫，就抛弃了楚红给自己的任务。没想到顾辞还认不出自己。亏自己还一直惦记着他呢？感觉自己受到亿万点伤害的小黑，又继续去找自己的新朋友求安慰了。另一边，小鱼儿也一直往前指路：“外婆家还在里面。”而楚红也早就钻到被窝里，听着豆大的雨滴落在瓦片上的声音发愁：早知道就不让她们回去了。把小鱼儿往被窝里一塞就好了。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了有人喊：“有人在家吗？”农村里，不到天黑，都不会关大门。楚红想起小妹先出门去找小伙伴了，家里就只有自己在，只能从被窝里爬起来：“进来坐，我这就来。”天气好的时候，白天倒是会有人来串门。可一到下雨天，就极少会有人出门。现在天冷，不管是赤脚出门，还是穿着草鞋出门都冻脚。而胶雨鞋要票不说，还得五六块钱一双，城里工人都还没普及，更不用说乡下了。别说是票不容易弄到，就算是有票也舍不得这个钱，出门都是穿草鞋，再拎着棉鞋，到地方再换上就行。，！因此楚红也知道现在来人肯定有事。果然，后面又传来小鱼儿的哭喊声：“姨，我阿妈摔地上了。”得，果然是出事了。等她出来看到顾辞，有些惊讶：“你不是我们村里的人，你是来走亲戚的嘛？”在申城的时候，她确实见过顾辞。可那时候的顾辞，用衣服遮着脸，穿的也单薄，一眼看去就只能看到眼睛。现在的顾辞也穿着普通的蓝色棉袄，黑裤子，长筒胶雨鞋，和当时是一点也不像。顾辞也没认出她，当时是晚上，哪怕有火堆，看人也不清楚。再者那个时候他也很紧张，也没注意看地上的女孩是什么样的。因此两人都是对面也不相识。顾辞还想等下和她打探消息，也很和气：“我是岭山村的知青。”楚红点了点头，先把小鱼儿抱到自己房间里。正好她才起床，被窝里还是暖的：“你乖乖在这等着，姨这就去找人把你妈接回家。”小鱼儿乖顺点头：“姨，我听话。”楚红这才赶紧出去，拿了伞，换上草鞋，客气的道：“今儿真是多谢你了，你先在我家歇一会儿吧？”其实是说我要出门了，你赶紧走。可怜的她没有雨鞋，现在的布鞋都是自己纳的，晴天穿着倒是舒服，可下雨天要是穿出门，立马能全都湿透。顾辞回来的路上，已经从小鱼儿那打听到，她外公是队里的队长，姨还给她好吃的奶糖。小鱼儿记不住外公已经成了宋支书，就觉得大家都听队长的话，队长才是最厉害的。顾辞就很有眼色的把雨鞋脱下来：“你穿雨鞋吧？先用我的雨伞。”说完又有点后悔，深怕她也以为自己对她有好感。那误会可就大了。他很想反悔来着。楚红却一喜，立马把雨鞋穿上。她也怕着凉了，等下感冒是小事，最倒霉的是自己亲戚来了，要是再着凉，都担心肚子疼。她穿鞋才三十七码，这雨鞋起码得有四十二码，宽松的像是要往下掉。这也难不倒她，往鞋后跟塞了些稻草，又拿起他的大雨伞，这下是真的感激他了：“你先坐会儿，自己倒茶喝，我马上回来。”她出门时还抓了一把糖，就去找前面堂哥。先把糖塞给堂哥的儿子，才陪着笑脸开口：“哥，我大姐不小心摔了一跤，扭了脚，辛苦你推着独轮车去把我大姐给带回来成吗？”两家关系本就好。原本在纳鞋底的堂嫂，看到自己儿子两只手都捧不住的硬糖，抢着替自己男人答应了：“哎呦，这可不能耽误，爱国你赶紧去。”见他去推独轮车了，才笑着道：“你看你，都是自家人还这么见外哦。”楚红也跟着笑：“晓峰是我乖侄子，我不疼他怎么行啊？”说完就跟着宋爱国出门了。宋爱国穿的是蓑衣，戴着斗笠，换上草鞋，推着独轮车，大步往外走。现在村里没拖拉机，大家都很习惯用独轮车，很快就找到了楚彤。为了保持独轮车的平衡，姐妹俩一人坐一边。宋爱国把她们送回家，离开前还不忘叮嘱：“小红你赶紧给大姐烧些热水泡泡脚。”“好勒。”灶台上铜壶里的水还没凉，再加上两把开水壶里都灌满了开水，倒是够楚彤擦洗了。楚红催着楚彤：“姐你也赶紧去我床上躺着，我去给你烧红糖水。”“好。”楚彤也不忘叮嘱她：“记得给顾知青也烧一碗红糖水。”“肯定的，你就安心躺着吧。”楚红想着反正要烧火，干脆勺了大半锅水，等下也好让楚楚他们都喝点暖暖身体。她一边烧火，一边和顾辞闲聊：“顾知青是来找我们这边的知青的吧？”“他们都住在最前面的两栋屋子里。”她和村里的知青们都算熟悉，还听说过何燕燕女知青是和对象一起下乡的，可惜没分到一处。这让她瞬间化成瓜地里的猹，觉得自己吃的是第一手的瓜。这一刻，她心里已经决定了，等下自己一定要亲自送他去知青点，一定要吃到完整的瓜。：（）回到六零养拖油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