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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露朝山顶走去,沿途看到了山崖上各种各样的剑痕。
从前好像没有这些剑痕,瞧它们有新有旧,应当是经年累月地留下来的。
朝露看得出神,甚至没留意到从什么时候开始,眼前山路便突兀变窄了——竟有人在去往山顶的途中劈了个深深的沟壑,毁去了原本的路,只留了一条陡峭的青石小道。
这小道只供一人经过,一侧是布满剑痕的山崖,另一侧则是一条狭窄却深不见底的沟壑。
这是谁布置的?是为了不让人到山顶去么?
朝露有些懵地转了一圈,确定登顶只留了这一条路后,她咬咬牙,心一横,还是走了上去。
好在这沟壑十分狭窄,就算踩空了,应该也掉不下去。
况且周遭似有灵力遗留,想来江扶楚和萧霁不会让人在山上出事的。
她战战兢兢地穿过了小道,远离了身后骇人的沟壑,拐了一个弯,又见一汪横亘在路上的深池。
因为水深,整座池子呈现出一种混沌的黑色,死水上雾气弥漫,虚虚实实地遮掩了尽头通往山顶的台阶。
方才好歹还留了路,这么深的一口池子,总不能叫她渡过去罢?
想和男主见一面,实在是太难了。
朝露十分崩溃地走近了些,池上的雾气却仿佛认得她一般,缓缓驱散开来。走到近前,她才发现,这平静的水面上并非无桥,而是结了一条透明的、狭窄的冰路。
她尝试着伸出脚,竟然稳稳当当地踩了上去。
这“临深渊、履薄冰”的陈设,虽然吓人,但真要通行,竟没有想像中那般困难。
朝露脚步轻快地一路过去,终于来到了曾经熟悉的山顶。
桂花树的枝条在风中轻颤。
她今日起晚,又要熬糖,上山已经是临近傍晚时分,方才一路走来,浪费了不少时间。
朝露抬头向山顶阑干外浩大的天穹望去。
残阳半落,月影初现,日月同在。
看着影影绰绰却十分圆满的月亮,她忽而想起,今日是腊月十五月圆之日。
树后有一截洁白的衣角。
朝露松了口气,绕行过去,看见江扶楚正在闭目小憩。
同那日夜里一样,他静静地倚在树干上,衣襟上有星星点点的落花和落叶。
不同的是,这次他似乎真的睡着了,连她走近了,他都没有发觉。
直接叫醒他好像有些不太礼貌,朝露犹豫着想。
但她不请自来,已经很不礼貌了,不过这山顶并非江扶楚一人的居所,实在不行,她就说自己不知道萧霁下山,是来找他的好了。
朝露还没有想好到底应该怎么把这个谎话编得更圆一些,江扶楚就像是感觉到什么一般,突兀地睁开了眼睛。
“你怎么在这里?”
看清面前之人后,他忽然面色大变:“你是怎么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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