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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闻问不出口。
也知道霍赟答不出来。
她不忍心逼他,却又不得不说,“事关重大,阿赟,我没有资格替他做决定的。”
“我知道。”霍赟更加用力握住她的手,哑声呢喃,“我知道。我不是要你为难,闻闻,只是请求你,再多给我一点时间。起码让我劝母亲回头……”
他欲言又止,深深吐出一口浊气,转而道,“我已经签字公证,会永久放弃霍氏相关的一切产业股权。用不了多久,他和父亲都会收到消息。再往后,他要怎么追究,我都全然接受。”
时闻听懂了,他这是在为李业珺谋退路。
毕竟父子归父子,夫妻归夫妻。就算霍赟让出继承权,李业珺手上还握有不少霍氏股份。他大概是想劝李业珺尽快着手切割,不要继续参与霍氏内部纷争,以免日后被反击的刀扎得更深。
时闻思绪芜杂,几乎陷入分裂。一边警告自己,就算事关霍决和霍赟,掺合进别家秘辛也绝不是什么聪明举动。一边又难免暗地筹谋,企图借这件事翻出沈夷吾更多罪证。
僵持良久,她心越想越硬,终于紧绷着开口,“……说个期限。”
“冬天之前。”霍赟将额头抵在她手上,慎重承诺,“这个冬天之前,一切都会结束。”
细小的榕果像雨一样,扑簌簌地,环绕他们落下。
不远处,吃完食物的野猫一哄而散,各有归途。
时闻面色苍白地绞紧了手,从喉底艰难挤出一声“好”。
“作为交换。”她听见自己开了口,声音轻飘飘地往下坠,“阿赟,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是夜。凤凰山顶。
城市的天黑得不彻底,呈现一种平庸的深蓝色。是装在墨水瓶里的那种蓝,而非钢笔写在纸上的那种蓝。故显得浑浊,晦暗。
江面洒落霓虹光线。月亮成为天幕中一小块苍白的污点。
时闻冰敷许久,终于觉得眼睛不再那么肿。
时间还早,她没什么胃口,强打精神下去酒店内部的庭院花园。找了一处灯不那么亮的角落,遵循每日一次原则,戴着蓝牙耳机给霍决打视频电话。
霍决接得比平时慢。
因为光线不足t,屏幕浮动噪点。
他毫无防备倚在床上,嗓音沙哑,视线对不及焦点。梦的残余还在身上慢慢融化,令他看起来有种不同寻常的沉郁与冷漠。
“今天去哪里了?”他惺忪着眼问。
“合掌寺。”时闻如实答。
“给谁求平安?”霍决喉结滚了滚,声音哑得几乎听出共鸣。
他的右手撑在床上,青筋突起,骨节分明,在柔软的丝质里陷得很深。
他已经习惯于时时刻刻戴着她求来的那串白奇楠了。回想起当初送他的情形,时闻心里难过,不想让他看出来,忙抿唇掩饰,“谁也没给。”
“那是去做什么。”霍决语速拖得慢,“学术研究,比较上座部佛教和禅宗佛教的差异?还是叩问箴言,向佛祖讨教怎么渡己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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