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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木说:“温启华叫我什么?”
也只有他会这样,从来这样,直呼其名,也这样叫温河迟,第一次听见时把程犀吓了一跳。但温河迟却面不改色,就像白木一直叫白木,他也习惯了白木这么叫他。
程犀顿了一下:“小白。”
白木说:“我又不姓白。”
程犀并不认为这是一个值得争议电话话题,因为温启华也叫他小程。
长辈对小辈如此称呼,不过是显示出自己的平易近人,拉近距离而已。
白木说:“温河迟小时候养过一条狗。他小姨送他的生日礼物,一条雪纳瑞。后来死了。”
白木说:“因为温启华不喜欢它掉毛,虽然那狗是他点头带回来的。”
白木说:“狗就叫小白。”
白木说:“温河迟只养白色的狗,每条都叫小白。”
白木说:“哪天起,他就不养狗了。”
程犀没说话,沉默了好一会儿,思绪摇摆不定,在灯光下看那人的手背,上面隐约可见青色的血管,正在皮肤之下沉稳地跳动。
如果他有信息素,会是什么味道的呢?最常见的水果味,热烈甜蜜,还是草本清香?
程犀想象不出来,最后他也喝了口酒:“你想多了。”
白木把酒喝完了,看了他一眼,然后挑起眉哼笑一声。程犀尚且没有搞懂他那个目光的含义,beta已经起身离开了,程犀听见他的声音传来:“你连你自己都看不起,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第二天中午白木去了趟医院。
他轻车熟路地提着东西上楼,走进407,单人病房,轻轻地把水果和花束摆在床头。
那时太阳已经到天幕正上空,而问卿言还在睡梦中。白木知道她总是睡不好,因此不愿意去打扰。
他静静地坐着,像一尊沉默的塑像。直到床上的人眉间泛起涟漪,不安地醒来。
“呀。”问卿言揉了揉眼睛,笑了:“你这孩子,来了也不说一声,等很久了吧?”
白木摇了摇头,也笑,给她削苹果,红艳艳的果皮顺着削果刀的方向徐徐落下,一条深红色的痕迹,像是有人用蜡笔在空中重重画了一道。
“就是过来看你的,阿姨。”白木把苹果递给她。苹果的清香在空中弥漫。
问卿言的眼角有了皱纹,更深,他们开始说话,聊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问卿言问他近况,关心他前几天发烧了,明明她自己也是一个病人。
白木有问必答。
他去医院看问卿言,每一次都留下很久。直到温河迟打电话来。
温河迟打电话来,并不说话,等白木先开口。白木说:“我在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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