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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璘出了神武门并没有离开,他想等一下兰馨,便叫海琪先回贝勒府了。只是他过了许久,也未见着红衣的她出来。眼见着出宫门的人越来越少,永璘有点着急了。一回头,便见到了一直在马车上等着女儿的恭阿拉,这时也下了车,由神武门望着宫内,寻找兰馨的身影。永璘便叫道:“恭大人,兰馨还没出来吗?”他原以为是他自己眼花,错过了。恭阿拉只顾着望着宫门,却没有注意身旁的人,这便回了神,躬身道:“见过庆贝勒。”接着又皱着眉头道:“是啊,眼见着宫门就要下钥了,还没见她影子呢。”永璘心急如焚,说着就要进去寻找,却被神武门的侍卫拦住:“贝勒爷,内宫怕是已经下钥了,您是进不去的。”恭阿拉也在一旁劝道:“是啊,庆贝勒,这就算进去了,怕也不能在宫门下钥前出来了。兰馨定是有事耽搁了,不然她不会叫我一直在这里等着的。”永璘心里盘算了起来,兰馨在宫中与人一向没有往来,如今卿云嫁了出去,更不会有人把她留下的,且就算有,她也会叫人来知会一声。她定是在宫里出事了。怕恭阿拉担心,永璘便笑道:“瞧我这记性,方才出来的时候见着了兰馨,额娘与她谈了几句,觉得十分投缘,定是把她叫去了景仁宫,一时聊着忘了时辰。恭大人也不必担心了,先回府吧,等明日宫门开了,我亲自接了兰馨送回恭府。”恭阿拉眉头微微舒展,道:“这样啊,那便有劳庆贝勒了。”明日不是上朝的日子,他是进不了宫的,既是如此,那他便先回府等着消息吧。永璘回道:“恭大人客气了。”他先是往前走了几步,见恭阿拉上了马车回去,又急忙返回到神武门,眼见着飘起了雪,宫门也下钥了,也不知道兰馨怎么样了。兰馨一个人跪在雪地里,紧紧地裹着身上的披风,冷风不住地透过衣服往里面灌,放在手捂子里的手根本感觉不到温暖,手炉里的碳火也早就灭了。整个人冻得瑟瑟发抖,睫毛上落满了雪,化成了水滴下,雪又落了上去,最后竟结了冰,坠着眼皮往下,睁不开眼睛。雪花打在她的脸上,风一吹,皲裂开,脸上生生的疼。兰馨嘴唇冻得发紫,膝盖更是疼的麻木,没了知觉。最后也不知道是困了还是冻得晕了过去。恭阿拉虽说回了府,却还是不放心,在府里坐立不安,承宇等着宁武泰派人送来消息,却也是左等右等的不来。永璘在神武门外一脸的焦急,来回着踱步,就等着寅时一到,开了宫门,他第一时间进宫去寻她。雪下了一夜,竟没有停的意思。永琰夜里宿在了渥丹屋里,渥丹在六月生了永琰的第六个女儿,永琰喜欢的不得了,亲自取名思丹,还答应渥丹等思丹满了周岁,为她请封侧福晋。因着寅时初还要去尚书房,丑时三刻永琰便起身了。永琰望向窗外,说道:“这雪竟下了一夜,瑞雪兆丰年,来年大清定会民康物阜。”渥丹伺候着永琰更衣,套上了一件藏蓝色暗花纹的马甲,一颗颗的扣子系上,又细细理着上面的风毛,说道:“是呢,妾身今早见院里奴才们嚼舌,听了一嘴,说是为着大清国泰民安,侧福晋昨儿夜里还交代了和孝公主的伴读格格,在雪地里祈福呢。”渥丹并不是无意说的,她与额林珠不睦已久,额林珠仗着侧福晋的身份总要压她一头,她定是要报复的。且那一日在圆明园,她看的真切,自家爷对那个伴读格格是不一般的。永琰当即变了脸色,抓着渥丹的手,问道:“你说的是真的?”永琰力气大的很,抓着她的手生疼,渥丹忍痛回道:“自然是真的,还是侧福晋屋里的荣琴说的。侧福晋为着国祚着想,还特意嘱咐了,只要雪不停,兰格格便不能起来。”渥丹越说声音越小,还小心翼翼地抬头观察着永琰的脸色,见他一脸怒气,渥丹心里更是得意了起来。永琰立即松了渥丹的手,从衣架上拽下了一件玄色的披风,怒气冲冲地出了南三所。彼时,已到了寅时,永璘在神武门外守了一夜,见宫门一开,立即闯了进去,直奔昨日两人分开的西长街跑去。兰馨跪躺在了雪里,一动不动,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永璘远远地看见这个景象,又加快了脚步,不料脚下一个打滑,摔进了雪里,来不及起身,永璘爬了几下到了兰馨身边,扶起浑身凉透了的兰馨,心下十分害怕,大声喊着:“兰馨!兰馨!”不觉间,竟带了哭腔。永璘将身上的披风和大氅都脱下来,裹在了兰馨身上,虽说他也在雪里待了一夜,可是到底身子强壮。永琰出了南三所,直奔养心殿,若是寻常罚跪,他是可以叫兰馨起来的,可是此事涉及了大清国运,他必得求了皇上才行。只是此刻皇上还未起身,他便在养心殿外候着。,!永璘抱着兰馨跑出了神武门,上了昨日里送海琪回府又折返回来接他的贝勒府马车,直奔恭府而去。皇上起身后,听底下人说嘉亲王一早便等候在了养心殿外,便传召了他。刘进忠伺候着皇上洗漱,永琰入了内室,行礼道:“儿臣永琰叩请皇阿玛圣安。”皇上取了青盐含在口中,又喝了一口浓茶,将漱口水吐在了奴才捧着的漱盂中,接过了手帕,擦着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永琰,带着晨起的慵懒,说道:“起来吧。听刘进忠说,你寅时一到便来侯着了,什么要紧事啊?”永琰低头回禀道:“昨夜初雪,下到今早都还未停,瑞雪兆丰年,是个极好的意头,儿臣特来恭喜皇阿玛,也预祝我大清国泰民安,河清海晏。”皇上听罢,往窗外望了一眼,声音带着喜气,说道:“是啊,和孝厘降,又逢初雪,果真是一桩接着一桩的喜事啊!”又转身对刘进忠吩咐道:“下了雪,天凉了,叫内务府多给各宫分些碳火。”刘进忠哈了腰,道:“是。”见永琰还跪着,皇上又问道:“你还有事吗?”永琰回道:“儿臣听说初雪祈福最是灵验,儿臣愿意为了大清国祚,跪在雪中祈福。”做这个决定,不是为了救兰馨一时冲动,额林珠是他所里的人,他必须把这个责任担下。何况,也好在皇上跟前讨个面子。皇上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说道:“难得你有这份心,那便去吧,只是你现在贵为亲王,跪在雪地里实在不成体统,就去宝华殿跪上两个时辰吧。”永琰叩头道:“儿臣遵旨。”见永琰出去,皇上叫来了刘进忠,问道:“你去打听打听,宫中可出什么事了?”永琰虽说孝顺,且一心为了大清,可是初雪祈福这事却是第一次求,里面肯定有文章。刘进忠回道:“奴才听说,庆贝勒爷昨日夜里未回王府,而是在神武门外守了一夜,今早宫门一开,便闯了进来。”皇上皱眉问道:“可知为了何事?”刘进忠犹豫着,抬头看了眼皇上的脸色,小心地回道:“说是为了和孝公主的伴读。”皇上压抑着自己对永璘的怒气,关心地问道:“兰馨怎么了?”刘进忠回道:“回皇上话,昨日永寿宫散了席后,嘉亲王侧福晋以为国祈福为由,罚兰格格跪在了西长街,还吩咐了雪不停不准起来。兰格格便在雪地里跪着冻了一夜,今早庆贝勒带走她时,人已经冻晕过去了。”皇上问道:“那丫头没事吧?”刘进忠无奈地说道:“诶呦,皇上,您想啊,那可是在雪地里冻了一夜啊,怕是身子都凉透了。”皇上若有所思,片刻道:“等雪停了,你去太医院寻些补品,以嘉亲王的名义,送到恭府上。”刘进忠打千儿道:“是。”:()凤鸾回巢之伴读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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