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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德拉科·马尔福入学的第四个学年。
在霍格沃兹的日子一如往常,甚至很多时候都可谓乏味。教授们的话大同小异,身边的人更是难以翻出什么新的花样来,更不用提可怜的波特。想必一个三强争霸就有够他心急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像哈利·波特那样作弊的手段,否则救世主满天飞,又哪里还需要魔法部插手呢。除此以外,最近确实再没有其他新奇的玩意了,魁地奇世界杯?德姆斯特朗?还是圣诞舞会?算了吧,他其实根本就没多在意这些东西。马尔福家族向来以悠远的历史与高洁的巫师血统为傲,最新型号的魔法扫帚、预言家日报的新报道,和新学年里斯莱特林学院的荣誉,他理应拥有这一切,也理应拥有所有人的的艳羡。
这就是德拉科·马尔福,对绝大多数人的好奇都授予慷慨。因为只要给予那些可怜虫们一些接触到上乘品的机会,就能看到他们那蠢得让人发笑的表情。惊呼、诧异,有时还会是嫉妒,自己习以为常的东西也许是那些下三流们一辈子都难以见到的物件。所以当高尔和克拉布看到德拉科手里的那个娃娃时,两个人几乎不假思索地凑了过去——尽管那只是个有点简单的线织玩偶,斯莱特林的巫师袍、绿白相见的围巾,还有浅金发和两颗像是黑曜石似的眼睛。他一只手上拿着它,另一只手里拿着几卷羊皮纸。
至少在霍格沃兹就读的四年以来,他们从没看见过德拉科·马尔福会收下这样的礼物。那有点像是谁的手作品,虽然制作者的技艺并不算熟练。
高尔说那上面没准附加了什么咒语,又可能是某种魔药,因为马尔福的表情看不出什么变化来,他可能没那么在意这个娃娃。克拉布转过头,看着来者坐进斯莱特林休息室的沙发上,一如寻常那样翘着腿翻开了报纸,于是他问:“你的生日礼物?”
“算是吧。”马尔福说,“怎么了?你们每个人的表情都那么奇怪。”
“没,没什么。只是以前都没看到你会收下像这样的东西。那是谁送的?我们——”
一道视线很快扫过他和高尔的脸上,对方略带警示意味地开口:“如果你们还欠缺一点训诫,我不介意代替你们的父母来告诉你们。把那种眼神收回去,这不是你们该动的东西,懂了吗?”
好吧,看来这确实不该是他们好奇的东西。高尔和克拉布相视一眼,收回了打算伸过去探个究竟的手。德拉科身边多了很多新的玩意,就在最近。尽管他们已经算得上熟悉,可又难免会觉得有点奇怪。有时候是课外的诸类活动,有时候是拿回宿舍的小东西,还有时候会是笑,让人琢磨不透的表情。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三强争霸的抉择以后、从艾玛对独眼穆迪用了统统石化,还有她被关进了紧闭室以后。当然,所有人都很诧异,似乎比起自己变成了白鼬,马尔福更在意的是艾玛·维多娜为什么会被麦格教授惩罚,谁知道一个虐待学生的疯子还会做出什么事!好像就是从那以后,他和往常相比有了不同。
“嘿!潘西,你看到马尔福了吗?”
那抹熟悉的影子甚至都没有抬眼看着高尔和克拉布,就先一步向着图书馆的反方向离开了。
潘西选择了无视,毕竟他们与生俱来的迟钝无法比拟。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没准到下个学期这两个人也意识不到马尔福已经和艾玛交往了。......虽然是迟早的事情,但她起码需要些时间来接受这件事,门当户对、相互契合的性格和爱好,这没什么稀奇的,只是自己一时再难以保持原样。
“她怎么了?”“谁知道,今天是愚人节吗?还是万圣节?”
在有点嘈杂的图书馆入口,犹如吃了闭门羹般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感慨。这一切都有点太奇怪了,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略过紧挨成排的书架和长桌,他们看见了赫敏·格兰杰,浓密蓬松的棕色长发,和一卷写满了笔记的论文纸。再往旁边的是罗恩·韦斯莱,没看到哈利·波特的影子。显然那两个人也注意到了这里,压低了声音仿佛在交流什么。
噢,真该死的。他们又不能去问救世主或是他的朋友马尔福到底去了哪里,就连艾玛也不在图书馆里。不过只要高尔和克拉布抬起头,就能看见远处窗前站着的两个人。
斯莱特林的巫师袍、绿白相见的领带,还有浅金色的头发。艾玛的头发是白金色,在午后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柔顺。德拉科就和她站在一起,这个秘密暂时还没有任何人发现。从他收下了那个自己模样的娃娃,命运便缓缓地流转与二人之间。
其实纺线的开端要更早,早在某节黑魔法防御课后,他向她伸出了一只手。
艾玛侧头看着逐渐走远的两人,“我猜他们是来找你的。”
“也许吧,他们好像总很好奇我在做什么。谁知道他们到底在意什么?我的作业已经写完了。”
于是靠在窗边的人对他笑了笑,看清了德拉科眼睛里映出的影子。艾玛并没有设想过会身处这样的环境里,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似乎觉得现在似曾相识。平缓、温暖,还有些许流露而出的惬意。好像只要往前半步,就能看到命运的线系在了两个人的手指上。
有些人会把这称为命中注定,又有些人会喜欢把这叫做是巧合般的吸引力。
无须依靠魔法,只要贴近心与心间的距离,人们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做到。就像现在这样,没什么比这更好的了,“等到这个秘密揭露的时候,他们就能明白这是为什么了。”
不过说实在的,其实大多数人对此都已经心知肚明了。不止是救世主和他的朋友们,还有潘西和斯莱特林的诸多同学,甚至连个别教授也能够明白他们间的意味。不止是更近一步,有太多的感情与命运将德拉科和艾玛串联了起来,就像是编织马尔福娃娃所用的毛线,针脚串联着针头,缜密地从边缘织入,再留下一道或轻或重的痕迹。不论向哪里行进,这根线都会紧紧地系住两端,坚守他们的誓言。
比血誓更为坚韧,比赤胆忠心咒更为柔和。只要他们彼此的心仍然不分离,这线命运就永远不会迎来结束,直到死亡永恒的间隔于此。
尽管德拉科什么都没有说,艾玛照旧能从他的表情里读懂。他没有提到过那个娃娃,也没说过高尔和克拉布曾经对其很好奇。但这些事她依然能很快的明白,他很在意自己送给他的礼物。虽然不是第一个生日礼物,却是第一个作为恋人交往后、送给对方的,别具含义的礼物。记得在最初筹备的时候,艾玛思考了许多种可能。实用性、观赏性,还有足以与马尔福的名字所相称的物品。她排除了诸多选项,把这个问题留到了黑魔法课以后。本打算再去霍格莫德村一趟,然而德拉科在身后叫住了自己。
“我和你一起去。”他说,“你想去哪?”
艾玛·维多娜如实回答,她想去霍格莫德村的商店看看,没准会从橱窗里获得什么灵感。德拉科停顿了片刻,问:“你想买给我的礼物?”
好吧,既然他已经猜到了,那自己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她点点头,把书桌上的书依次整理好抱在怀里,“如果你有想要的东西也可以告诉我。”
“我想和你在一起,去随便什么地方都行。我敢说,你也这样想?”
她的视线转回来,投到了对方的脸上。他说的并没有错,她一直都这样想,从很早以前。只是艾玛并不知道先说出这话的人会是德拉科·马尔福,从各种意义上来谈,这其中的意味已经相当明显了。
野心、敏锐、果决,利益至上。每个来自于斯莱特林的巫师都应当具有这样的品格,为自己的目标做出精准的判断,干脆爽利地挥下魔咒。德拉科做得一向很好,没有任何人能和他媲美。就像他说过的那句话,就像他向艾玛伸出的那只手。
“生日快乐,德拉科。我一直都是这样想的,总是。”
仍然站在她面前的人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稍稍俯身向前,在艾玛的脸颊一侧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不仅是作为回礼,更是作为自己心意的温度。唇瓣贴近的触感比想象里的更痒,也更温暖。其实早在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就想到了应该送给对方怎样的东西作为礼物。或许尽管并不那么完美,但至少他很喜欢,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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