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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墨放下衣袖,意识到刚刚自己失态了,清了清嗓子,重塑他城主的威严:“但是什么?”
“虽不致死,但凡是染上这病的人,身体必遭大残,落下病根!”
“乐卿这是何意?”
乐仲远眯了眯眼,倒吸一口气。“如今我淮春城势力之强大,城主您是知道的。我们同为南方二城,理应同心同力,抵抗北方三城。”
“哈哈,这我是知道的,我素与淮春城现任城主施尚熹交好。”
“当真交好?”
雍墨尬笑几声,不知乐仲远何意。
“我城实力之强,恐我一个乐府的财力便能当你一国吧。”乐仲远摆摆手,轻蔑道。
“你!”雍墨只觉得甚是恼怒,用力攥紧了茶杯。
“城主息怒,我说这话也是为了你们东渝城着想。现任城主施尚熹不过是没有那一统天下的野心,若有,你们东渝城又能尚存多久?”
乐仲远手指轻点桌面。
雍墨压住内心的不满,说道:“我想乐卿前来不是为了羞辱我东渝城一番,恐是别有所求吧?”
“哈哈哈哈!”乐仲远毫不胆怯地直视雍墨,“施尚熹之子,施淳也,也就是下一任淮春城城主,是出了名的颇具雄心。这施尚熹,过不了几年就要退位让贤了,要是攻打起来,首当其冲的便是你东渝城!”
雍墨一颤,面色凝重起来。
“雍城主,知道我是何意吧?”
“你……!”雍墨一听,吓得立马坐不住了,“你竟敢有这种想法?”
“呵,如何不敢?”乐仲远站起身来,甩开衣袖背过手去。
“事成之后,分我乐府四成财力予你东渝城,保你东渝城与我淮春城共富贵共繁荣!”
“你……你要我东渝城如何?”
“不多,借我五成兵力即可。”
雍墨捏了捏手心里的汗。“五成?这……”
“到时候城内护城兵刚经大疫,战力应是有所削弱的。”乐仲远向门外走去,“考虑好了传密信予我。”
“或灭或兴,全在你一念之间。”
……
次日清晨,药坊内。窗外天色微蓝,透着白光,几只公鸡开始打鸣。
子衿从桌边醒过来,站起了身子,见卷耳趴在大娘床前还睡得正熟。
昨夜他实在抵不住困意,撑在桌上小憩一刻,让卷耳记得过会叫醒他,卷耳定是任他休息去了。只是见她这憔悴的模样,恐怕是天快亮才休息的。
子衿摸了摸大娘的额头,不再发烫,其呼吸也平缓多了。
卷耳蜷在床边,忙碌一夜之后体肤更是毫无血色。
子衿轻轻将卷耳抱起,让她的头稳稳靠在他怀里。他眼睫低垂,睡着的卷耳更乖了,抱在怀里小小一团,可这么小的身躯,这么多天来都担负着维持那么多百姓身体健康的职责。
想到这,他内心揪作一团,只觉得一阵酸楚堵在喉间,说不出话来。
子衿抱着卷耳向他睡觉的厢房走去,出了厅门看见撑坐台阶上打盹儿的二斤,示意他进屋去休息,顺道照看他大娘,而后将卷耳轻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子衿将窗旁的竹帘拉上,而后轻悄悄地合上木门。随后开始生火熬药、布置桌椅、晾晒药材……
最早的病患差不多时辰也如约赶来了,子衿给他盛了一碗药,学着卷耳说着叮嘱。
“子衿,小耳呢?”祈年踏进庭院,见庭院中只有子衿一人忙碌,甚是疑惑。
“昨夜二斤大娘突发疾病,卷耳操劳了一夜没睡,现才得以休息。”子衿一边回复着,一边盛药。“今日就让她休息吧,祈年你也不要去打扰她了。”
祈年立马回复子衿:“自然是不会。只是昨夜发生这种事为何不告知我?我好替小耳照顾那大娘。”
子衿这才反应过来昨夜本可以叫祈年来帮忙,顿时懊悔极了。“是我疏忽了,以后若再有此等状况,还是交给我俩做吧。”
“罢了,你定也整夜没合眼,你先去休息吧。”祈年走近,欲接过药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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