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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用丝帕给子衿擦洗了面庞,卷耳正端着铜盘朝面架走去,接着拧干了水,将丝帕晾于最上方。只听得客栈楼下传来惊叫与撞裂声,她忙将手上的水拭去,推出厢房去察看。
原在底下坐着谈笑吃酒的客官顿时逃得没影,中央几把木桌椅尽数从中间劈断,零件散落在各处。
领头那人头戴巾布,身着一对襟黑布夹袄,系一腰带,面色黝黑凶辣,而身材又极为壮硕,手持一把大刀,身后跟着几个同样装束的从属。
客栈掌柜弓着腰哆嗦地从后房跑来正厅,“爷几位,有何贵干?”
“别装傻充愣!”领头左侧那人暴躁地跨步向前,一把掐住掌柜的喉咙,而后猛地一推,那掌柜猛撞向柜台,“哎哟”地叫唤了一声。
随后他又立即弯下腰,低着头哆嗦,绕至柜台内侧,从腰间掏出钥匙打开了那装有银钱的屉子,店内所有伙计全只退缩在内厨或四周,伸着脑袋朝外望。
眼前这分明是生夺硬抢,土匪之姿!卷耳只感觉心中猛地燃起一窝火,大叫道:“慢着!”而后飞快下了楼,挡在那老掌柜面前,对着那领头喊道:“光天化日之下想打劫?”
那领头看着眼前这小姑娘,片大一个还在那叫唤,瞬间心中浮出蔑笑来。卷耳猛地朝其要害之处踢了一觉,之见那人瞬间双腿合拢,面色发麻,身体半蜷缩起来。
卷耳夺过从他手里掉出的剑,一时间,他身后的从属立即挥刀而上,她只得先稳住阵脚,一边喊一边抵挡众人的进攻:“大家一起来帮忙啊,要这些悍匪好看!”
然客栈的伙计仍是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般踌躇,大门之外也围了凑热闹的百姓,皆无一人敢上前。
卷耳是当真不明白他们在干什么了,为何不上前一同反抗,当真就如此胆小?!
那几个从属刀刀重如千钧,杀红眼来速度也不容小觑,卷耳抵过一刀后便深知很难与其抗衡,只得机敏地躲过这刀剑,以求出奇制胜了。
几人陷入僵战之中,但不出一会,她的右臂便被刀拉出一道血口,剧痛让她难以似方才一般挥刀作抵,本就略属沉重的大刀此时让她的动作更为笨重缓慢,几个伙计瞅见这情景,即刻慌了神,正准备要拿了木棍来帮忙,却被其他几人给拦下。
卷耳以刀为支撑,垂手侍立,右臂的血沿着体肤滑落至刀柄,随后滴落在地。
“真是不自量力!”那领头骂道。
剩下几个从属挥刀将卷耳手上的刀打落在地,随后两人各抓住她的臂膀并反按她的肩,其中一人用手用力地捏了她那道血口,里头的鲜血更翻涌冒出,如同万蚁噬骨的痛让她几近昏厥。
那掌柜见情况不妙,赶忙动身从柜台将银票全部拿出,而后又哆嗦地向前递给那领头人。
那人一把拿过,盯了那掌柜一眼,随后转身道:“把她押走!”接着那一行人便要离开。
只一刹那间,一柄利剑倏地飞来,不偏不倚刺穿那领头的心脏。那人顿时头颅爆红,浓血从嘴里吐出,随即跪倒在地,瞪圆了眼一命呜呼了。
众人皆一哆嗦,讶异地顺着剑的方向朝二楼客栈看去。
“自找死路。”
子衿只披了件石青色亮缎袍衫,还未来得及整理便走出厢房来。墨色长发似瀑布般泻下,眼眸中射出道道寒光,本就苍白的脸此时更胜冰霜,让人见了不寒而栗。
那几个从属见领头的突然暴毙而亡,更捏紧了手里的大刀,猛将卷耳推摔在地,骂道:“他娘的!弟兄们上!”
几人提着大刀便爬上二楼,子衿漠然算了一算,随即一个翻身从二楼飞跃至底下,先将卷耳扶起坐至周边板凳上,随即从那领头身上拔出自己的剑。
而后转过身去,不言不语地便朝那几个悍匪杀去。
他按剑在手,随即展开招式,出剑又快又狠,眼波随着手势不断流转,猛一掐准时机刺向一人大腿,只听得一阵惨叫那人便败下阵去。
其余几人全力挥舞着大刀,发出呼呼的声响,双方僵持着,满屋尽是刀器撕拉碰撞的声音。子衿只感觉腹部一阵剧痛,一股腥咸浓重的味道从喉管里蔓开,随即嘴角流出一道鲜血。
他强忍腹痛,使出全力与之抗衡,挥剑虽狠,却十分容易露出破绽。一个悍匪挥刀直接砍向子衿后背,须臾间,青光乍出,一柄钢剑飞来使刀偏移了几寸位置,只在其体肤之上拉出一道长口来。
“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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