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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笛离开的时候看见穿白纱的新娘子出来接电话,女孩子笑容甜美,让她想起了楚琪当年穿婚纱的样子。
楚琪的头纱是汪洋亲手做的,婚鞋上的水晶是浪漫的美真一颗颗贴上去的。
楚琪这个嫂子对她有多好呢。当初怕她被凌程的朋友们看低,每次凌程带她去跟他朋友们玩,楚琪都把自己新的名牌鞋包借给她,说是借,却从来不要她还。
钟笛並不在乎凌程的朋友如何看她。可楚琪送她的这些充面子的行头,比凌程送的更令她珍视。
如今她的购物车里放着很多好看的包包,都是她打算还完帐之后要买给楚琪的。她真想能快点拥有给楚琪买包的能力。
昨天品牌方送了她几套情趣內衣,她方才给了楚琪一套,楚琪没要,她说没男人了,用不着。
下午回社区之前,钟笛去墓园看美真。她前段时间一心准备竞岗,一个多月没进城了,存了很多话想跟美真说。可是到了地方,她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戴着遮阳帽盘腿坐在墓碑前,轻轻擦拭刻字里的灰尘。
身后有动静时,她有些茫然地回头,不知道这大中午烈阳下,还会有谁来墓园。一回头,凌程抱着一束白铃兰,深色的眼睛藏在墨镜之下。
钟笛停了手,往边上避让几寸。
凌程蹲下来,摘了墨镜,把花放在墓碑前。他看着墓碑上美真的照片,心里像被美工刀快速划开一个缺口。
他对钟笛说:「就算是当时我们俩已经分手了,你也应该要告诉我的。」
钟笛不接话,把擦灰的纸巾揉成团,起身,打算先走。
「你等我一会儿,我开车送你。」
「不用了。」
凌程看着钟笛的背影,嗤笑一声,嘆着气对美真说:「美真姐,你瞧瞧,明明是她伤了我的心,到头来她比我还……」
「凌程。」钟笛顿住脚步,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男人。
「你说。」凌程与她对视。
钟笛沉了沉眼角,问他:「惺惺作態,是打算再骗我一回?」
「骗」这个字她不是第一次用了。时隔多年再听,凌程的心態比从前要从容许多。在这个「骗」字面前,惺惺作態都算不上是难听话。
她可不是被骗了嘛,没有结局的漫长初恋就是一场骗局。只是她不承认她的过错更大,更不承认他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他纵然也有千错万错,可他从来没有背叛过她。
「你还能再上当吗?」凌程话落,回过头,继续擦拭墓碑上钟笛没有擦干净的灰。
钟笛抬脚离开,声音越飘越远,「最能报復我的方式,是你把你跟王梓伊的结婚请柬扔在我面前,我要是不去,你必定心中窃喜,认为我还放不下你,揣测我在家痛哭流涕。我要是去了,那得损失一笔份子钱,我肯定会难受好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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