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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状元游街就免了。”这些人尽想着不劳而获!蔺容宸折返回去,一路走得飞快。“回宫!”“是。”周公公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承安元年,三月十八日。严曦还未睡醒,街上已经敲锣打鼓,响声震天。他困倦地睁开眼,瞟了眼窗外的天色,阖眼继续睡。店里的跑堂急匆匆地上楼敲响他的房门,“严公子,严公子,你高中状元了!恭喜恭喜!报禄的官差大人正在楼下等着呢!”“来了。”严曦摸到床角的衣衫,打了个呵欠,穿戴整齐后,开门,下楼,“早!”报禄官头哈腰地阿谀道:“严公子,不,严大人,恭喜高中!”“多谢!”严曦笑的并没有多么欣喜若狂,“劳烦大人专门跑一趟。”“不敢不敢。”报禄官受宠若惊,验了官印,将朝服呈上,交代道,“严大人,明日五更上表谢恩!”严曦接了朝服,又谢过一回,给了赏钱,那报禄官便回去复命了。见严曦将朝服放在一边,没了下文,跑堂趋附道:“严大人不试试这状元服可合身?”严曦又打了个呵欠,“不用了。我再睡个回笼觉。”跑堂愣了,天大的喜事,他竟还能睡得着?此刻不知庆阳楼外有多少女子借着出门买胭脂水粉的由头,聚在门口想一睹状元郎的风采?这平淡的反应,颇有一番任他尘世喧嚣,我自清风明月的淡然超脱。果然状元就是状元!“严大人不给家人报个信吗?如此喜事……”经他这么一提醒,严曦也想起来要给梁砚文报喜,“嗯,麻烦小哥帮我……”他尚未说完,庆阳楼的掌柜已呈上了笔墨。严曦:“……”那掌柜兴高采烈道:“没想到我们庆阳楼竟入住一位状元和一位探花,实在是蓬荜生辉啊!”严曦疑道:“探花?”掌柜道:“是啊!状元郎还没看皇榜呢!就是每日在院中练剑的那位,您二人明日就可一同上朝了!”“嗯!”严曦点点头,寄了信,躺回床上,翻个身竟睡意全无。自明日起,他的人生和命运便要与那个人联系在一起了。前路是曲是折,往后是福是祸都未可知。翌日四更,天色未明。严曦下榻的庆阳客栈离皇宫并不算远,他算着时辰晃晃悠悠地来到朝阳门时,刚好遇到一同参加殿试的喻俊元与常潇。当然,他是不可能认出人家的。倒是喻俊元老远就十分热忱地跟他挥手,“恭喜严公子高中魁首!听说你的那篇《治国策》言辞犀利,颇有回山倒海之气势,圣上龙心大悦,赞不绝口……实在令俊元佩服至极。”“纸上谈兵。”常潇淡淡看他一眼扭过头去。喻俊元尴尬一笑,“严公子别介意,他并非针对于你。”严曦笑笑,“二位为何不进去?”“在下刚到朝阳门正好遇到常潇,便想着你我三人一同入宫面圣,故在此等候。”语毕,喻俊元附耳道,“在下与常潇是同乡,他原想考取武举,精忠报国。只是家中不许,这才闷闷不乐。”“倒是可惜了。”怪不得方才那副神情。严曦点点头,面上带笑,瞟了常潇一眼,这才发现他身形高大结实,若穿上武状元的官服,定是威风凛凛,器宇轩昂。见常潇也在看他,遂行礼道:“常探花,有礼了。”常潇皱了皱眉,兀自入了朝阳门。“……”“……”喻俊元正要开口,严曦拍拍他,“走吧。”严曦并不傻,常潇对他的排斥,一句“纸上谈兵”已表露无疑。像他这种习武之人,定是觉得自己一个十年寒窗的文弱书生,十分的不顶用。明德殿前倒是遇到众多文武百官,无论真心与否,都客气地恭喜几人一番。严曦一律礼貌地回之一笑,喻俊元同样十分恭敬地回礼,倒是常潇不咸不淡的神情引来不少不满。严曦好心劝他,“能站在这里的,都是你我开罪不起的。你再如此,恐怕将来的路不太好走。”常潇嗤笑一声,“原来状元郎也会溜须拍马这一套。”“……”严曦讨了个没趣,不再管他,回头见众大臣已入殿,列队两边。未几时,殿中传来唱名,“承安二年科举殿试一甲第一名——严曦!”鸿胪寺少卿迎了上来,“状元郎,这边请。”可能明德殿的门槛太高,也可能状元朝服过长,反正严曦就那么直愣愣,扑通一声被绊倒在御道上。哄堂大笑声中,他面色燥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捡宫花乌纱的空当,殿上传来略显清冷,却又笑意十足的声音,“看来严爱卿十分的敬佩朕,都已到了五体投地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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