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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抬脚准备纵身跃下台,恰巧仰头时二楼阑干处一抹白色的身影忽然闪进眼底——方才舞剑时没有过多注意——已经不知倚着阑干瞧他多久了。
那人似乎早就等着他抬眼时看见自己,眼下见他目光撞上来,似乎是终于得偿所愿,忍不住微微一笑,对他拿口型——
好身手。
刘景珉只觉得心脏霎时漏跳了一拍。他运气一向很好,便体现在他原本心中安排的那番,是全部都没有用上。
重逢来得这般令人措不及防。
林师歪头抱臂,披着外衣,靠着木柱,未扎的长发越过肩窝隐入衣褶,他看着台上的刘景珉。
他本是准备躺下歇息,奈何今日前堂着实吵闹,店内隔音本就不佳,他翻来覆去睡不着,便披了外衣出来走走。
原本前厅这般吵闹,他是不打算来的,不知怎的左走右绕就来了前厅二楼。顺势往下一瞧,便瞧见有故人站在台上,意气风发地朝刃借剑要酒。
他便颇有兴致地靠着木栏,完完整整地看完了一段舞剑。
少年人身段潇洒,武艺极佳,又带冠后乌亮的马尾随动作飞扬;手中虽不持剑,但桃枝饮酒为剑,虎虎生威;眼眸望向他一瞬,更如夜幕下的点点星河般耀眼。
“我要是不抬眼瞧见你,你还不打算叫住我了?”刘景珉坐在桌前,托腮看着林师,问道。
林师点点头。
刘景珉被他看天意随天命的态度弄得有些窝火:“你不叫住我,又不去给我写信,等再见面可是又要等上好久。”
林师微微一笑:“那说明你我二人缘分未到。”
“哦,言外之意是你我这般有缘有份。”刘景珉善于从他话里分析出自己想听的结果,“真真叫好,我这一把剑可是没白舞。”
“信我也是写了的,许是你没收到。”林师解释道,“路途上条件欠佳,所以初到飞沙镇的时候才寄去第一封。”
对了下日子,的确是刘景珉前脚刚离开长安。
刘景珉又颇有兴致地“哦?”了一声,朝他微微探身,靠在桌上,打趣道:“早知道我便晚些天再走,倒是要看看你给我写了什么。”
林师把刘景珉点的那一桌子菜往他的方向推推,对于自己不愿回答的问题,他一向选择岔开话题。
“你怎的突然离开长安,又突然来了龙夷城?我想演武大会消息还传不到长安”
“小皇帝给我安排了个小职把我打发来的。”刘景珉给他面前倒了盏茶,又递了碗奶醪糟。
他长出一口气,又从鼻腔里挤出哼哼一笑:“一大队人在州刺史那儿歇着呢,我是自己偷溜出来的。”
溜得这么熟练,一看往日就没少干过,还挺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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