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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的是我的命顾竞文和赵枝当然不愿就这么被带去上韩大队。当叶书记带着炳大叔和廖盛拍响了知青宿舍大门,同宿舍的知青开了门,叶书记沉着脸叫顾竞文的时候,顾竞文一个激灵就坐了起来,等他看到叶书记身后的廖盛和炳大叔,那面色就不是简单的难看可以形容了。怎么会找过来?他努力镇定自己,问叶书记,道:“书记,有什么事吗?”“有什么事?”叶书记哼一声,道,“送你去上韩大队。”反正不管顾竞文到底干了啥事,他打算把人送去了上韩大队之后,他就去找公社,绝对不会让他们再回来了。本来就不是他们大队的知青,凭啥把这种心思蔫坏的往他们大队里塞?凭啥啊?!顾竞文大惊,努力才能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道:“书记,我现在是叶湾大队的知青,为什么要去上韩大队?”叶书记才不跟他废话,直接让人绑了就押去了牛车上。另一边又让人绑了赵枝过来。赵枝吓得又是哭又是叫。顾竞文和赵枝平日还是很会做人的,虽然上次因为公社家具厂的事,外面有不少关于他们的闲话传过来,叶湾大队的知青们对他们冷淡了很多,但现在看到他们突然被这么粗暴地带走,尤其是看到赵枝吓得梨花带雨的模样,有的知青看不过眼,就问道:“书记,这是咋了,他们犯了什么事吗?”“犯了什么事?”叶书记哼一声,示意了一下廖盛,道,“你们问他。”“犯了啥事?”廖盛并不愿提周熊进程柠屋子对她不轨的事,在这偏僻的山村里,信息不流通,传一传,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所以他只是道,“这两人人野心不小,却总不走正路,总想着歪门邪道。”“以前想搞我们上韩竹木制品厂,被我们发现,上告公社,调走了。调到你们这里,听说公社要办家具厂,又打上了家具厂的主意。他打上家具厂的主意不要紧,堂堂正正争取也就是了,可偏偏心思还坏,一边走王副主任的路子,一边还要诋毁我们韩厂长和帮竹木制品厂和公社家具厂做设计的程知青,结果韩厂长和程知青怒了,搞得王副主任调走了,公社家具厂也办不成了。”“不过徐书记坚持,把韩厂长调去了公社做知青办主任,以后就由他来负责公社家具厂。结果这人死性不改,竟然勾结了一个混子,半夜去偷我们韩厂长和程知青关于公社家具厂的资料和设计,也不知道是打了什么坏主意,所以怎么着也得押去我们大队审问过才知道。”知青们一听说是这事就不出声了。因为公社家具厂办不办得成可关乎他们切身的利益,更何况韩东塬现在可是知青办主任,他们能不能调去公社家具厂,甚至将来的回城招工各种推荐名额那可都在知青办手里。再说了,就顾竞文干的这些缺德事,他们为啥要帮他说话?他们不说话,顾竞文却是怒道:“口说无凭,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凭什么把这些罪名往我头上按?”“按不按的,去了咱们上韩大队不就知道了?”廖盛跟知青们解释,也是为了不产生什么误会谣言,对着顾竞文却不会有什么好气。想到这家伙做的事,他没直接打爆他狗头已经不错了!顾竞文还要嚷,叶书记是个脾气大的,直接道:“嚷嚷什么,兆子,把他们的嘴塞上。”那被唤作兆子的庄稼汉直接拿了肩头的汗巾就要去塞顾竞文和赵枝的嘴,两人再不敢挣扎,因为知道挣扎也没有用,只会受到更多屈辱,只得忍着惊惧道:“不用堵了,我们走。不过我们不去上韩大队,我们去公社。我们现在不是上韩大队的人,你们不能对我们用私刑!”廖盛“呵”一声,道:“放心,这叶书记不也跟着去了吗?公社咱们也已经连夜请人了,不用担心没人见证,你的罪,咱们可是要当着大家伙的面,一桩一桩的算。”顾竞文心绪翻滚。他被推上牛车,一个劲让自己忍耐,冷静,可现在这个情况,怎么可能冷静?上韩大队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他们为什么一下子就找到了这里?除非,除非周熊没有死,他招出了自己。但怎么可能?他跟他分析过利害,就算是失败,只要说就是想拿点钱给苗寡妇的儿子治病,最多也就是被踢两脚,绝不是什么大事,劳改都不用。那人油滑得很,不至于把自己攀咬出来。而且喝了那种药酒,只要被人踢上几脚,气血翻涌,他怎么可能不死?上了牛车,顾竞文强压住心惊,跟廖盛打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廖盛却是阴沉着脸,冷哼了一声,根本不理会他。上韩大队。二庆伯带着医生比叶湾大队的人更早的到了上韩大队。他不仅带来了公社医务所大家都认识的张医生,还带来了徐书记和一个头发花白消瘦的老人家。徐书记跟韩东塬和程柠介绍,道:“之前你们不是让我帮你们从林场那边要个医生吗?这位老人家就是,姓孙,叫孙知茂,以前是北城第一医院的老中医,昨天下午就到了,二庆叔拍了我的门,要医生,索性我就把他一起带了过来。”程柠:“”
她要的是外科医生,不是中医。可是想到周熊,说不定中医更有用,也顾不得什么,就请了请了孙老中医和张医生一起去看周熊的情况。徐书记看到周熊这全身发紫早没了气的样子也是吓一跳。他凌晨被拍了门,听说了这事,帮二庆伯叫了张医生和孙医生,也睡不着了,想着过来看一看,所以索性就跟着一块过来了。原本以为小偷被抓到了也就不是什么大事,却没想到竟闹出了人命。孙老中医看到周熊那样,上前扒了扒他眼睛,掐了掐他人中,再探了探脉搏,最后才探他的鼻息,良久之后才道:“还有点气,可能还有救,我试试。”孙老中医和张医生救治周熊,程柠韩东塬还有大队长大队书记就去了院子说事情的始末。徐书记听得眉头那叫一个夹得呀。这事不管是谁下的手,着实狠毒异常。但凡出一点差错,让周熊得了手,奸污了程柠,韩东塬再把周熊打死,就算他想维护韩东塬,但判刑怕也是不可避免的。想到这里,他也是气急攻心。就这么个时候,叶书记廖盛他们押着顾竞文和赵枝来了。顾竞文和赵枝一看到程柠和韩东塬,尤其是程柠面色一下子陡变她站在这里,面色红润,虽然眉眼含怒,却委实不像受了什么大刺激大打击的,韩东塬,韩东塬也不像是失控的样子。顾竞文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又像是被一块大石压住,几乎喘不过气来。失败了。程柠看着他的样子,冷笑了一下,道:“顾竞文,看到我好好站在这里,是不是很失望?”但顾竞文终归是顾竞文。他很快让自己冷静下来。到了这个地步,除了冷静,除了一概不认,还能怎样?他们有任何证据吗?他看着程柠,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程柠,当初在上韩大队,我们并没有多少牵扯,就是你们女知青私下有点龃龉,但那也算不得什么,我还想问你,好好的,为什么突然让人把我和赵知青这样五花大绑过来?”“我听到了廖盛的指控,可是那些不是很荒谬吗?我勾结人指使人去偷什么家具厂的设计图纸资料,我脑子有病吗?我偷了那些做什么?那些东西对你们有用,对我有什么用?办厂子吗?想想都不可能。甚至拿走了对你们都造不成任何伤害,因为我相信不管是公社还是厂子里,肯定还有其他备份我为啥要做这么既不损人也不利己,却会让自己陷入巨大麻烦的事?”“如果有人进入你们房间或者厂子偷东西,我想他肯定是听说你们或者厂子有钱,偷钱才是他的目的吧。我远在叶湾大队,这样的事情,一个小偷偷钱,怎么能扯到我们的身上?”他说着就看向徐书记,道,“徐书记,我知道韩知青和程知青因为以前在上韩大队的一些争拗对我和赵知青有意见,但一个小偷偷他们的东西,就诬陷到远在叶湾大队的我们身上,也未免太离谱了些。”程柠冷笑,道:“是啊,这听起来是很荒谬,因为你要的根本就不是偷什么东西,那不过是你忽悠周熊那个傻子的话,你灌了周熊药酒,真正想要的是他失控,对我做出什么,然后我们厂长失控‘失手’打死周熊,这样你以往跟周熊做的那些投机倒把的事就随着周熊的死也再没人知道,厂长失控杀人被判刑,也就再做不了知青办主任,再负责不了家具厂,压在你头上让你呼吸都呼吸不过来,让你觉得前程完全无望的死敌,再也不能压制你的前途”“那只是你的臆想!”顾竞文的心思被这样精准地,毫无掩饰地剖出来在众人面前,只觉得愤怒异常,道,“程柠,你不能凭你的臆想就给我定罪!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我呢?”这时从堂屋门口传出了一个声音,微弱得像是听到的人产生的幻觉。顾竞文却是像受到了什么致命的一击。他猛地转头,看向了声音的来源处。然后就看到这会儿他怎么也不愿看到的人被人扶了出来,扶到前面台阶坐下,然后看着他道:“所以顾竞文,你并不是要什么设计图纸和销售资料,你要的是我的命,要的是咱们厂长把我打死,他就再做不成知青办主任,再负责不了公社家具厂,再成不了压在你头上的大石?”他的身体还很虚弱,断断续续地说着这几句话,嘶哑又微弱,但周围死静,每一句都落到了众人的耳中,更像是一道一道巨石,砸在了顾竞文紧绷的弦上。“周熊,你胡说什么?”顾竞文的脑子“嗡嗡”的,说出的声音简直不像是自己的,道,“你是不是听了他们的话,就觉得咬到我身上你偷东西的事就能算了?这是不可能的,你攀咬到我身上,只会让事情更严重”“你都要老子的命了,老子还管你什么严重不严重!”周熊饶是虚弱,听了顾竞文这话也气得跳了跳,哑着声音就吼起,骂道,“你姓顾的是聪明人,也别把别人都当傻子!”他说完就拽着身边的人喘了喘,简直是气炸了。他周熊一辈子倒霉,但也还没吃过这样大的亏,差点连命都玩完了。顾竞文手捏紧,再捏紧。他知道不管他怎么否认,想要完全脱开关系是不可能的了。他看着周熊,道:“周熊,我只是跟你随口提了一口,说要钱,你们竹木制品厂不是大把的钱,找你们厂长或者程知青就是了,他们不是心善,你找他们,他们还能置苗寡妇的儿子不管不成?我怎么知道你竟然大晚上的跑去偷,还要对程知青不轨?你们自己做的这些事,为什么要往我头上按?还要你的命,我怎么就要你的命了?这也太荒谬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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