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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宅包括徐宁在内的所有佣人,下班后都不允许滞留。能够留宿徐宅的,都是徐竞骁信得过的贴身保镖,必要的时候,也拿来当佣人使唤。
这叁人黑发,皮肤略暗,如果仔细观察他们的瞳孔颜色和面部轮廓,能看出并非本国人。
其中一个很年轻,目测只比徐昆大几岁,英俊得有些扎眼。
他跟其他人不大一样。他是徐竞骁八年前在泰国救的一个孩子,名义上也是徐竞骁的保镖,实质类似养子。虽然徐竞骁救他只是举手之劳,平日对他也不过平平。他却是真心实意将徐竞骁当作父亲看待。
徐竞骁爱聘用他哥手下退役,品行端正的优秀士官当安保人员。在明面上,在公众场合,也一贯带着这些人,重用这些人。但最贴身,最信任的,却是十数名来自东南亚,跟了他十几二十多年,刀口舔血的退役雇佣兵。
不是说我国的军人不好,而是太好了,身世清白,有情有义,有家有室,太过有原则,一些要命的时候,反而成了掣肘与弱点。
徐竞骁从来不考验人性。他钱足够多,选择也就比常人多得多。干脆没必要选,面子里子,他全都要。
说得凉薄一些,这些外国雇佣兵在境内孑然一身,就算为他,为他的家人,挡枪趟雷死绝了,他只需要按照协议,往指定的海外银行账户打入一大笔抚恤金就结了,钱到位,就不会有任何后续麻烦。
他不需要哪天跑出几个正义之士,在电视上、网上,对他口诛笔伐,指责徐姓富豪仗着有几个臭钱,收买人命,让七旬老母痛失独子,让稚龄小儿没了父亲。尽管这些事不会对他造成实质性伤害,纯粹恶心人玩儿。
rik看着叁个虎背熊腰,肌肉发达的外国猛男,操着一口比他这个土生土长的华国人还流利的普通话,捏着对他们而言,袖珍得像是玩具的小盆子、小毛巾和小水杯,围着床上精致宛如一樽人偶娃娃的女孩子,小心翼翼地为她凉敷额头、喂水、擦嘴,忙得团团转。
为五斗米折腰的可不止他一个。
他脸上的笑容益发标准了几分,斯斯文文先喊了声“昆少”。
落在徐昆耳内,像在叫他“昆骚”。徐昆最受不了广东人和香港人的两点,一是炒菜放糖,另一样就是说普通话永远不卷舌头。
他额角筋脉跳了跳,再次提醒,“hurry”
rik叁步并作两步来到床前,弯腰仔细端详欣柑,“let
take
a
look
at
her
throat
and
pulse”
他虽不如徐竞骁父子和几个保镖那样魁梧挺拔,也有一米八出头,身量匀称,并不瘦弱。
他给欣柑进行检查、诊断,保镖就像几杆标枪似的矗在床头
徐昆站他旁边,目光专注锐利,一味在欣柑身上打转儿。
徐竞骁把笔电阖上,也大步走过来。
在一群牛高马大的男人包围下,床上韶颜稚齿的娇小女孩,彷佛恶狼群里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羔羊。
她在昏睡中也感觉不安,两道纤细的眉毛蹙起,乌亮浓密的长睫一颤一颤,在苍白不见丁点血色的小脸投下淡淡的阴影,病中唇色愈发秾艳逼人,丰嫩唇缝微微蠕动,溢出几声细碎娇弱的啜泣。
连空气都凝滞了一瞬。
彷佛在静待一朵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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