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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鸣踱步回到了出租屋内,他默默地看着蔺鹤。蔺鹤身旁滚落了二十多支褪黑剂空管,他还不死心的往陆酉暮体内注射,但这都无济于事。他的眼神都变得无比空洞,仿佛都能哭出血泪。
“哥,他已经不在了。”
蔺鸣声音比平时小了不少,说出来的话像是底气不足,“你得振作,好好活下去。既然天意让你们互换身体,使你很幸运地摆脱了绝症,那你更要爱惜自己不是吗?”
蔺鹤的眼泪滴落在陆酉暮毫无血色的脸上,手紧紧地抓住陆酉暮与他十指相扣,仿佛想要永远地保护他。但现实的残酷已经无情地摆在了他面前,再也无法逃避。
蔺鸣瞧见两人紧牵在一起的双手,攥紧的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掐出了道道红痕。
他上手去拉扯蔺鹤,“哥,跟我走吧。你可以难过,可以流泪,但不要沉沦好吗!”
“放开我。”蔺鹤激动的抡开蔺鸣方才伸出的手,尖利的针头划破了蔺鸣的手背,掉下一串血珠,“你要走自己走好了。”
蔺鸣心如刀绞,他知道哥哥已经无法理智地思考于是强制性地将蔺鹤连带着陆酉暮的尸身按进车里,尽管蔺鹤不停地挣扎和嚎啕。
夜幕低垂,天空中翻滚的乌云如同厚重的囚笼笼罩着大地。滂沱大雨倾泻而下,水滴击打在车顶和窗户上,发出密集而沉闷的声响,仿佛无声的哀号。
车外的景象在雨幕中变得模糊不清。街灯的光芒被雨水折射出朦胧的光晕,远处的建筑物和树木影影绰绰,仿佛泪眼中的幻影。雨水在路面上汇成小溪,沿着街道蜿蜒流淌,带走了无数的落叶和泥沙。
偶尔有几辆车驶过,溅起的水花瞬间淹没在雨幕中。车灯的光芒划破夜空,却又迅速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仿佛希望的微光被无情地吞噬。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雨声在耳畔回荡。树枝被风雨吹打得摇摆不定,似乎在低声哭泣。雨水顺着车窗流下,犹如无数条泪痕,冲刷着玻璃,模糊了车内的景象。
蔺鹤在车子的后座泣不成声,他的怀中紧抱着陆酉暮,仿佛陆酉暮只是睡着了一般。他口中仍喃喃地念叨着怀中人的名字,“陆酉暮……陆酉暮……”
但是陆酉暮睡的这一觉,是永远不会再睁开双眼的。
蔺鸣默默地驾驶着车子,一路上尽量保持安静,透过后视镜看到哥哥的模样,不知不觉中眼泪也模糊了视线。
蔺鹤必须要让哥哥重新面对现实,他下定决心会对蔺鹤更好。
越是在这种时候,他要让蔺鹤明白,究竟谁才是最爱他的人。
他们开上了高架,高架的下方是一条水流湍急的大江。雨夜下的江面翻滚的愈加恐怖,像是能把人吞噬的深海漩涡。
蔺鸣突然听到后方一记车门弹开的声音,窗外的雨声也莫名变大了些许。
他的心头猛地一紧,一回头发现蔺鹤打开了车门,已经抱着陆酉暮的尸体一跃而下。以光速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中。
“哥哥!!!!!!!!!!!!!”
蔺鸣狂吼道,他顾不上看着前方的路驾驶,一声几乎刺穿耳膜的汽车鸣笛声响起,声源向自己这个方向飞速逼近。
随着一声巨响和车胎尖利嘶叫声,以及周围路人此起彼伏的惊叹和尖叫声。蔺鸣的车重重的和后方的车辆追尾了。顷刻间升起了浓浓的黑烟,一团一团不断地向高空窜去。
蔺鸣感到自己额角淌下了温热的血液,他管不上疼痛,一瘸一拐的从驾驶座内爬出来,踉踉跄跄跑到哥哥方才从高架桥上跳下去的位置,撕心裂肺的呼救着。
“来人啊!!!有人跳下去了!!!我哥掉进江里了!!!!快来人救救我哥!!!!!”
蔺鸣脑袋上的疼痛加剧,逐渐失去了意识,他倒在地上,只能感觉头顶的血水从四面八方流到脸颊上,再流淌到湿润的柏油马路上。
蔺鸣斜过眼稍稍一瞥,地面已被自己染成了一片红。耳旁逐渐出现了警车和救护车的鸣笛。伴随着恶心和剧烈的疼痛感,眼皮越来越重,直到合上了双眼……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医院的窗帘洒进病房,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
蔺鸣从深沉的昏迷中醒来,意识渐渐清晰。他立即感受到身体的疼痛,伤口隐隐作痛,但这些都无法阻挡他心中的焦急。
“我哥……哥哥……”他低声呼唤,声音沙哑而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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