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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雨水三（第2页）

贞仪再举手：“乃是蛙与蛇！”

于是橘子便不客气地啃起来——贞仪这娃娃被它养得很好，从小便不护食，橘子对此很是满意。

橘子跟着贞仪一路观灯，偶尔遇上闹元宵的队伍，那些人腰间拴着小鼓，手中持铜铙或铜钹，且行且击，所到之处鼓喧如雷，满街欢腾，惹来无数孩童跟随蹦跳唱喝。

一簇簇烟火被点燃，金蛇龙舞般擎天而上，烟雾轰鸣着，四下亮如白昼。

眼看自己想要的彩头被死对头金陵知府家的小公子赢走了一件，王元气得鼻子都要歪了。

“阿娘，吃炸糕！”贞仪将手中咬了一半的炸糕递到母亲嘴边。

女眷们也都开始探问，那边是谁家的小女儿。

等贞仪再大些，它就离开王家，离开金陵和这十里秦淮，去更远的地方闯荡去！

王元一愣，看向二妹妹，忙向提问的谜官道：“南北朝！”

三太太笑嗔那妇人：“嫂子贯会捧我的，却不想我一妇道人家哪里懂得这些，孩子们即便是勉强上得来台面，也不过是他们的父亲和大父大母在费心罢了！”

说着，拿帕子替贞仪擦拭嘴边碎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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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子跳上一座石桥的桥栏，昂头并翘起尾巴，步伐轻快优雅，自觉宛若一名轻功了得的剑客，脖子上挂着的好似不是毛绒团子，而是威风凛凛的宝剑。

上元节夜“走三桥”，是杨瑾娘母家那边的风俗，传闻在这一晚，妇人结伴走过三座桥，可祛病消灾。路过一座土地庙时，橘子瞧见了竹扎的狮子灯，那狮子口中还衔着一只小球灯，橘子上前拿爪子去狮子嘴里掏灯球，忽闻“啾——”地一声巨响伴随火光，吓得橘子一个炸毛就跑，火窜向贞仪，蹦到她怀中。

王元大声取笑：“瞧，橘子冒犯土地公，遭罚了！”

王元大感惊艳，怀中很快捧满了各样彩头，深觉妹妹在手，天下他有，今夜此处，大可横走！

一名货郎肩上货担落地，拦下货郎的王者辅笑着冲孩子们招手，贞仪他们便跑去祖父跟前，一起选花灯。

淑仪选了西施采莲灯，王介选了只状元灯，贞仪在橘子的建议下，选了刘海戏蟾灯，橘子对那只蟾蜍很感兴趣，不时挠一下灯下坠着的穗子。

跳下最后一层石阶上，贞仪仰对母亲说：“阿娘，第三座桥了！”

一群嬉笑着跑来的孩子见他凶人，一时都不敢认，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敢上前捡灯。

“没事，有灰尘……”杨瑾娘勉强一笑。

“河岸相会，前者坐也坐，卧也坐，立也坐，行也坐；后者卧也卧，坐也卧，立也卧，行也卧——”

这时，一只孩童巴掌大的球灯凌空飞来，刚好砸在王元头上。

四下响起恍然和叫好声。

三太太同几名妇人聊得很是投机，言辞间相互关切对方家中近况，从淑仪的父亲说到淑仪的兄弟王介时，三太太便唤了儿子到跟前来，向诸位夫人们见礼。

那谜官让人取了彩头来，紧接着揭了下一个谜面：“山下有条虫，像龙不是龙，打一传奇先者——”

贞仪瞧见了：“阿娘怎么了？”

这样的灯架随处可见，架上白日悬彩带，杂引流苏。夜间则挂灯，华光万里。自十五上元日到正月十八，日日如此结彩张灯，是为灯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