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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知安接过信,修长的指节摩挲着信封边缘,目光却落在闻浅身上,挑眉问:“娩姐姐?你二人何时亲近至此了?”
闻浅抿嘴一笑,眉梢含喜:“实不相瞒舅舅,今日我已与娩姐姐已结为异姓姐妹了。”
段知安的动作一滞,目光一瞬间深沉下来。
“异姓姐妹......”
他低声重复,语调里夹杂着几分复杂难辨的情绪。
目光扫过闻浅脸上的欣喜,又落回手中的信,未曾立刻拆开。
他能猜到,这信上多半是姜娩说,对萧珩之下不了手,想求他另寻别的法子。
他本也没指望姜娩能下得了手,可是结为姐妹......
远处一声闷雷滚动,一如他内心的不平静。
他本想的是,利用姜娩,将萧珩之安插在暗中的高手全部捕获,最后再一举将他拿下。
必要时,以姜娩的性命做要挟也未尝不可。
可如今闻浅与她结为姐妹,这份突如其来的情谊,倒是让他的算盘,不知如何打下去了。
炉火微微跳动,窗外的雨声密集而急促,隐约传来低沉的雷鸣。
“浅浅......”他低唤一声。
“嗯?”闻浅抬头,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本想问,为何与姜娩结拜?对姜娩的性命看重几分?
可对上她那满溢欢喜的脸庞,话到嘴边终究化作了一声轻叹。
转而目光微垂,只道:“雨势未减,外头天冷路滑,今日就在这用膳,等雨小些了再走。”
闻浅轻应一声,手放到小腹上。
她想着,如今有身孕了,应当妥帖些,切不能受凉,还是依舅舅说的吧。
她点头:“那今日有劳舅舅了。”
雨声淅沥,风穿过窗隙,带来几分凉意。
段知安起身,走到一旁,将闻浅的大氅从架上取下,抖去刚刚烘出的水汽,手指细致地理平褶皱。
闻浅看到他表情淡淡的,没什么情绪,也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她这个舅舅,虽不是亲的,却待她极好,处处关照,为她撑腰。
旁人都说他难接近,但她却觉得他实在孤寂。
她每次来笃明园,看到的都是这般景象——
沉静的书房,整齐的书案,但连一声嬉笑都难得听到。
与她从前独自在世子府时,别无二般。
那时她还有墨萍可说话,可舅舅身旁空无一人,也不知平日会不会觉得寂寥。
如今她有了自己的小家,娩姐姐也快要定下亲事。
只剩舅舅,还是一个人。
闻浅看着他的模样,小心翼翼地开口:“舅舅年岁也不小了,可有想过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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