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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径直来到大门前,看门的僧人认出崔嵬,与他低语了几句,就点了点头带着他们俩往里头走。
一路上崔嵬神色严肃,双唇紧闭,似乎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难题。
于观真频频看了他好几眼,他也不曾发觉。
经过红栏宝殿,又转过晨钟暮鼓,见着松竹斗翠,花草争春,终于看到一间僻静幽雅的禅房,只是门窗皆是紧闭,门外还有两个小和尚看守。
带路的僧人停在禅房外头,并没有进去通报,而是看了看于观真后,问道:“崔施主,这位……”
崔嵬答道:“不妨事。”
两个小和尚便将禅房的门打开,于观真本还以为是要落脚在这里,没想到才跟着崔嵬走进去,就发现禅房内躺着一个男人。
他生得非常英俊,两鬓已添上些许银白,眼角有几道不大明显的皱纹,看起来十分憔悴,可嘴角却似有一种甜蜜的笑意。
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的眉目与崔嵬有几分相似。
于观真忍不住问道:“这是你兄长吗?”
“他是我的父亲。”
崔嵬显得很冷淡,不过仍是坐过去,将手搭在了对方的手腕上,眉头微微蹙起,而男人对他的举动全然没有丝毫反应,似乎正酣睡在香甜的梦乡之中。
不知道自己该干嘛的于观真干脆找了个地方坐下,他眼睛滴溜溜地乱转,打量着这间禅房,布置得十分用心,而且相当雅致,墙上还挂着七弦琴,看起来像个私人房间,看来崔嵬的父亲经常来这里居住,他不着边际地想着:“在寺庙里找大夫,看起来有点反智啊,现在算是挂号等排队吗?”
就在这时,门外又走进来一位老和尚,双手合十道:“崔施主,久见了。”
“玄智大师别来无恙。”
崔嵬立刻就站起身来,对玄智行了一礼,于观真不明所以,他的礼貌催促着赶紧客套下,不过人设又让他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毕竟崔嵬以为他失忆了,可不是掉魂了。
玄智看了一眼于观真,似乎是认出他是谁了,又行一礼:“原来是贵客到访,是老僧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于观真微微笑道:“大师客气了。”
他这时已经明白过来崔嵬为什么一路上都冷着脸了,一定是在山门外就知道这件事,于是贴心回避:“春景繁华,我到外头去瞧瞧,你们二人慢谈。”
崔嵬望着他,最终只道:“别走得太远。”
于观真略有几分受宠若惊,他听着这句冷硬的关怀,点了点头,笑道:“我还不至于把自己给弄丢了。”
崔嵬却没再接话,而是转头看向玄智,等到房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后直接开口道,“家父如此症状已有几日?”
“已有两日,正要派人去请,未料大公子竟赶来得这么巧。”玄智身形枯瘦,声音却十分沉厚,宛如一口老钟,“老僧之前与王爷在禅房静坐,他竟突发魇症,不得已之下,只好以梦幻泡影护住他的心神,只是心结难解,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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