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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它呢。叮叮当当的脆响,脚踝处的古镯轻轻晃动。少年攥紧了指尖。去他的雪原!!!“你给我去……”仇薄灯猛地抬头,灿金的光印在少年深黑的眼底。图勒巫师手腕缠着打墙上解下来的灿金长链,以及一枚暗金的古镯——原来锁链的另外一端,焊铸了一枚形式相同的镯子,只是要比仇薄灯脚踝上的这枚宽上了许多,镶嵌的宝珠颜色更深。他低下眼睫。一用力。宝珠起伏,镯纹归位,镯口碰撞。咔嚓!——图勒巫师也给自己戴上镣锁。仇薄灯懵了。一时忘了难过。金环与金环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图勒巫师半跪,戴镣铐的左手撑在仇薄灯身体右侧。顿时,长长的链子拖过衾被,从少年的脚踝延伸到男人的手腕。他生得高大,一俯,一撑,直接将仇薄灯的身形完完全全困进自己的怀抱里。单从外边看,只是幕温情的拥抱。谁也想不到,此时此时,他们以什么方式相连在一起。只是,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暗金的古镯戴在中原少爷纤瘦的脚腕,有如十一面观音相圣洁悲悯的佛环。戴在图勒巫师苍白冰冷的手腕,却如什么束缚暴戾力量的枷锁……仿佛绝对强势的男人,才是单薄少年的驯兽。图勒巫师用没有束镣锁的右手,环住他的阿尔兰。……他的阿尔兰喜欢热闹。……他的阿尔兰喜欢新奇。……他的阿尔兰喜欢生命。阿尔兰会蹲在冰河边,看底下的鱼儿游来游去;会偷偷掀开木窗的帘子,看大家在补给点只放不拿;会在被他抱起来要离开的时候,转头想去看起火的森林……看到洁净的天空,眼睛是明亮的……听到热闹的鼓点时,眉角是笑的……图勒巫师的视线始终落在东洲出了名的第一纨绔身上,短短几天,已经比所有世家子弟,更了解他。“阿尔兰不能乱跑,”图勒巫师重复,“要去,我和你。”他的中原话非常生硬。不知道怎么说“我陪你一起去”,就说“我和你”。仇薄灯懵懵地、下意识一把揪起锁链,问:“戴着这个?”图勒巫师点头。对于任性的小少爷来说,前几天的冒险,只是虚惊一场。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如果不是随后的“惩罚”,他根本不可能记住这个小小的插曲……对于图勒巫师来说,却是亲眼目睹爱侣在面前跌落、破碎……他不可能放开他。任由他哭他闹他撒娇,都不可能答应这件事。要么锁在屋里,要么带在身边,每走一步,脚链就响一声,谁都能听到他的所属权。——任性的小少爷,得懂什么叫“所有物”。仇薄灯花了好大一番功夫,理解他的意思。“……滚!”仇薄灯爆发,“滚!!!”图勒巫师平静地接受小少爷的怒火,任由他撞、推、攘、咬……一动不动,坚如磐石,轻轻吻他的耳廓,他的下颌角,他的脸颊……他伸手要抚摸他的头发。仇薄灯扭头。狠狠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比起咽喉,图勒巫师的手腕简直就是最冷最苍白的岩石。小少爷“嘶”了一口凉气,泪花又飚出来了。——磕疼的。图勒巫师看着他眼角的泪水,抬手,自己解开高领的长袖羊毛衬衣的盘扣,后将仇薄灯的脑袋轻轻按向颈窝。咽喉要害。意思是,咬这里不疼。咬吧。……以为他真的不敢下死手吗?!小少爷暴起,抓过锁链,直接就往可恶的!混蛋的!不知廉耻的图勒巫师脖子套,一缠,一绞……图勒巫师右臂撑在毡毯面,像一匹精悍蛮野的骏马,任由他的骑士把布满铁钉的项圈往脖颈套。收紧、再收紧……一动不动。收紧……铛。灿金的链子滑落,一环碰一环。“你干嘛这么对我啊?”小少爷噙着泪水,问,“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欺负我啊?”明明……明明他要写什么也写了,要喊什么也喊了……明明已经不是很……图勒巫师拉过少年的手,低头,将被锁链绞得通红的手指含进口中,从指尖含到指根。他含得好深,仇薄灯都能感受他喉咙深处的热意,顿时用力把手抽了回来。“你说清楚啊,”仇薄灯一边胡乱擦手,一边恨恨地,“我真要恨你了。”“阿尔兰……”图勒巫师慢慢地,“不能……”仇薄灯以为他又要说“乱跑”,动作忽然就停了,慢慢地低下眼睫……我真的要恨他了,小少爷委屈地想,我都没怎么计较他那么过分了,他怎么可以为这个就这么对我……他到底把我当什么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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