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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二夫人被过于良善的亲儿子气的说不出话,一时间整个院子悄然无声。“今夜的夜景很好么?一个个的都跑到婶娘这里凑热闹。”少年慵懒散漫的声音从院门外传来。随即院门打开,七八个小厮打着灯笼进来,瞬间把整个夜色笼罩的院子都照的灯火通明,身着绯色长袍的少年一进来,放佛整个院子蓬荜生辉。谢珩似乎是连夜赶回来的,肩头落了不少的雨水,嘴角轻轻勾着,大步走过来。“我近日读了本书,里面有句话我不太明白,不知道婶娘能不能帮我解惑?”谢二夫人正气着,少年也不在意她的态度,徐徐笑道:“书中说:兄友弟恭方得家和国兴,人安族宁可期万世其昌。婶娘可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谢二夫人没接话,却很明白这谢珩分明就是插科打诨来给谢玹说情的,而且说得不是这一时,而是让她以后都不要再抓着之前的事不放。几人安静了片刻。谢珩虽然成日的悠闲散漫,府中上下却没有一个对他心生不满,这谢家迟早要交到谢珩手里,做父母的陪不了儿子一辈子,自然希望他们兄弟,能和和睦睦相互扶持。良久,谢二夫人挥挥手,“夜深了,都回去吧。”“母亲……”谢琦还想开口,温酒拉着他的衣袖,轻声说:“谢母亲。”谢玹依旧不不吭声,谢珩伸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笑道:“婶娘可比我们这些人通透多了。”只怕此刻,也就这家伙还能面不改色的说笑。……温酒自从那天晚上淋了半夜的雨之后,有些不舒服,躺了好几天。反倒是谢琦没什么事,不过院里的小厮也不让她靠近温酒,说是谢二夫人交代的,怕过了病气到五公子身上。闹了这么一场,温文也不合适再留在谢府,就回了书院。大公子回来之后,就派人把凌兰送回了凌家,还让人去修缮了秋枫院,三公子的一应吃穿用度都提了上来,二夫人没反对,可一连几天都没露笑脸。温酒身边的小丫鬟叽叽喳喳的同她说这些天府里发生的事,催着她喝药。温酒盯着那碗黑色的汤汁许久,闭着眼一口闷了,苦味蔓延至舌尖,她飞快的站起来倒了水喝。“药很苦吧。”谢琦穿着一身浅蓝色的长袍站在窗边,递进来一碟蜜饯,温声说:“喝完之后吃个蜜饯就没那么苦了。”温酒走过来,捡了一颗放在嘴里含着。还真不苦了。她朝谢琦笑了笑。少年脸颊有些微红,低声说:“今天的阳光很好,最后两枝睡莲的花苞都开了……”温酒趴在窗户上,饶有兴致的看着他。谢琦问她:“你想不想去看看?”小厮从门口跑进来,“大公子和三公子来了。”声音刚落下,就看见那两个少年从不远处走来,绯色的衣角被风吹起,时不时拂在白袍少年身上。谢珩手里拿着一枝刚刚盛开的紫色睡莲,不知在和身侧那少年说些什么,唇边带着些许的笑意。谢玹还是那副沉默的样子,却一扫之前的阴郁之色,看起来稍微和善了一点。温酒抬眸看了一眼,不得不承认这对未来的晏朝双壁……着实令人惊艳。在她记忆里,谢珩是手握重兵的定北王,谢玹是万人之上的当朝首辅,但是这两人因为政见不合关系并不好,满朝文武被这兄弟两搞得战战兢兢,底下这些人日子也不好过。不过现在看来,这两人似乎关系还行。谢琦道:“三哥,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今日让大夫换药了吗?说起来久病成医,我帮你看看。”这兄弟三个说着话,温酒却在想,怎么让谢珩和谢玹的关系变得好一点,毕竟都是一家人,以后在朝堂上也有个照应。“在琢磨什么?”谢珩不知何时靠在了窗边,把手里那只刚刚绽放的睡莲往屋里一掷,正中案上的白瓷花瓶,悠悠的转了一圈,有一两滴露水飞了出来,美的有些过分。“在屋里闷坏了吧?想不想去街上逛逛,过几日就是中秋佳节了,满街都是卖花灯的,正热闹呢。”少年笑意盈眸,跟哄小孩似的含笑看她。中秋节啊。温酒低声说:“我想我阿娘了。”“这有什么难的。”谢珩递给她一块府牌,“以后你想何时回去见你阿娘都可以,只是早些回来。”温酒顿了顿。谢珩低低笑了一下,“小五半天见不到你就会心慌。”居然是赵帆!第二天,温酒就恢复如常,谢琦还说,谢珩给的那块府牌好像比什么良药都管用,当下就让小厮和丫鬟们给她安排了马车,回去看她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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