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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出现在温酒眼前的是一座华丽的宫殿,殿中光影冷然,正中央的位置放置着一副寒玉棺,她走上前看见自己前世的躯体静静地躺在棺中,身上血污早已经拭去,换了干净衣裳,描了简单的妆容,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温酒,你怎么这么贪睡啊?”一袭玄衣的谢珩倚坐在寒玉棺旁低声说话,眸色晦暗,整个人都没半点鲜活气。他嗓音暗哑,“你不是一直都说自己视财如命吗?你再睡下去,那些银子我可就都拿走了。”棺中人听不见他说话,自然也不可能气得从棺材里蹦起来。温酒走到谢珩身侧,生怕离得太近,他又会像之前一样转瞬便消失,便站在离他半步之遥的地方,静静地看着他。片刻后,有人推门而入,“主上,南华那边死都不肯把离魂珠拿出来!”“不肯?”谢珩嗓音低沉,起身看向来人,“那便灭了南华。”温酒闻言心头大惊,可她喊不应谢珩,也拉不住他,只能看着谢珩逆着光越走越远,随着天光暗淡下来,眼前景象不断变换。她看着谢珩挥军南下攻城略地,看着他在千军万马里厮杀,看着他玄衣血染,每攻一城都昭告南华:孤无意取南华,只要离魂珠!他连破十城后,南华那边再也不敢硬撑,连忙派使臣把离魂珠奉上,以求速速送走这活阎王。谢珩得珠之后,即刻退兵,广召天下能人异士齐聚帝京,启用逆天改运之禁术。然而,众人绞尽脑汁尝试了无数方法都没成功,但见谢珩身上戾气越来越重,都心生退意。谢珩不与他们为难,只一心遍寻世外高人,不论神佛道,但凡有一丝希望,便倾力一试。温酒看着他一次又一次地寻到希望,又失望,一双丹凤眼彻底失去了光芒,只剩下满目悲伤。人人都说谢珩疯了。为了一个温酒搞得天下大乱,无一处可安宁。就在列国震荡之际,闭关数年的应无求出关邀他至万华寺相见,坦言道:“君妄造杀孽,执念太重,此生注定求不得,不妨广积功德,以修来世之缘。”谢珩默然许久,转身入了大殿。温酒看着他跪在佛前,双手合十道:“我本不信神佛,世间万事从来都是求神不如求己。不过从今日起……我愿为三千神佛塑金身,此后护万民、修善业,但求诸神善待我心上人。”数日后的夜半时分,谢珩在以揽月台为中心在皇宫用离魂珠起法阵,千余名僧者齐聚,焚香诵经化怨愤,佛号声声渡芳魂。与此同时,大晏万民共祈愿,无数盏长明灯照得整座帝京城灯火璀璨。法阵起时,有闪电划破夜空,刮狂风,引阵雨,有天雷自九霄高处降落人间。谢珩手持斩尽剑,站在电闪雷鸣之中,歃血以祭离魂珠,对天起誓:“我以此身许天下,与天换回一个她!”声落,数道天雷齐齐朝他落了下来。一直在旁看着的温酒大惊,明知这一切是梦是幻,仍旧什么都顾不上,直接就飞奔上前扑到谢珩身上帮他挡去所有雷击。漂浮在半空的离魂珠瞬间被击碎,化作星星点点的光落了下来。奇怪的是这次的景象没有立刻消失,温酒真真切切地抱到了谢珩,连被雷电击中那要命的疼痛都清晰地感受到了。谢珩看见突然出现的她震惊不已,但来不及反应便当即弃剑,转身抱住了她,无措地跌坐在地上,“阿酒,你、你怎么……”温酒倒在他怀里,泪水止不住地夺眶而出,前生忍下了太多的泪和着血吞,这连番辗转在虚幻的梦境里又重看了一回,知道了许多误解和错过,如今却怎么也忍不住了。温酒费力地抬手摸了摸谢珩的脸,想把这辈子最好的温柔给他,弯唇道:“谢东风,你该醒了。”“我一直在等你。”“你是我……等了两辈子才等到的良人。”独属我一人温酒说完那句话便昏了过去,意识全无了。她再睁开双眼时,看见一张俊脸近在眼前,是谢珩……这厮不知什么时候醒了,正满目忧色地看着她。温酒欢喜得险些从榻上蹦起来,张开双臂就抱住了他,带着哭腔说:“谢东风,你吓死我了!”不论是十四五岁的少夫人,还是后来手握金银的温掌柜都是遇事不慌的淡定人儿,此刻却像个小姑娘一般又惊又喜。谢珩见状忍不住抱住了她,另一只手哄孩子一般在她背部轻轻拍着,笑道:“抱一抱,吓不着。”温酒窝在他怀里,吸了吸鼻子,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忽然听见边上传来了一声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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