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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旖无语地笑了一声,“夸你一句,你还挺自恋的。”
“这不叫自恋,这叫自知之明。”姜延大言不惭。
施旖手撑在沙发上,俯身靠近他,眼睛直直地盯着他,质问道:“这还不自恋?”
姜延和她对视,没有回答。
气氛突然变得微妙。
施旖收回目光,重新躺回沙发。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深情对视啊……她心里懊恼地想。
“施旖,”姜延突然转头问她,“你是不是很难信任别人?”
第一次有人问施旖这个问题。她的目光移向右方——这是一种思考的动作,她在脑海中检索了一遍身边的人,最终把目光重新放回桌子上。
“我只信任我自己。”她说。
姜延若有所思看着她。
“也许以后,会出现一个值得你信任的人。”姜延耐人寻味地说。他俯身给自己调了一杯朗姆酒,再加点冰块,然后品尝起来。
施旖看他悠闲地喝酒,对他的话感到疑惑,问:“怎么知道值不值得信任?”
姜延手握着酒杯放在交叠的膝盖上,看向施旖,渐渐变得眼有深意。“也许是……”他语气犹豫,仿佛他也不是很确定这个答案,“你难过或者害怕的时候,会第一个想起来的人。”
施旖沉默看他一瞬。移开目光。
不无道理。难过或者害怕的时候第一个想起来的人——以前这个人是母亲,现在没有了。
施旖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捂着嘴巴偏向一边,身体因此蜷缩颤动起来。姜延想抬起手抚拍她的背,停顿一下又放下来。施旖回过头,清了清嗓子,似乎很不舒服。
“要喝杯热水吗?”姜延问的时候已经站起来,直接走到茶水台那边。
他倒了一杯水,走过来,“水不是很热了,但还是温的。”他说,把玻璃杯递给施旖。
“谢谢。”施旖捧着玻璃杯喝了几大口,感觉嗓子终于舒服了一点。“嗓子疼吗?”姜延问。“还好,只是有点干。”施旖的鼻音有点重,感冒的头晕感又上来了。
房间里还有暖气,但是温度越来越低了,到了半夜,这里就会停止供暖。姜延转身,伸手在沙发后面拿来那一张自己盖的毯子。
他把毯子披盖在施旖身上,“这样暖和一点。”他说。
纯白柔软的毯子,挺厚实的,盖在身上确实暖和很多。姜延帮她披上,还认真帮她收紧掖好毯子,以保证温暖密不透风。施旖不太习惯这样的照顾,因此不太自然地抬眸看他。
幽暗的烛光映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他的神情专注又温柔,和那天晚上帮她擦药一样。
他挺会照顾人的,施旖心想。
姜延正在帮她整理前面的毯子,似乎有所察觉,他抬头看她,施旖观察的目光猝不及防与他对视。
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
在幽暗的灯光下,他深邃锐利的眼眸像某种蛊惑,吸引施旖无法没有马上移开目光。他身上那种说不清的气息再次蔓延,淡淡的,却无孔不入。
施旖目光看向旁边,轻微抿了下唇,不自在的表情并不明显。
但姜延看出来了。他第一次在施旖脸上看到这种神情,尴尬,局促,甚至是有点害羞。
居然是害羞的神情,姜延轻轻笑了笑。他拉远了一些距离,以防止施旖感到不自在。
“盖好被子,不然会着凉的。”他坐回沙发上,自顾自地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也略为不自然地抿了一口酒。
夜里两人躺在沙发和床上。
施旖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很快就困了,她迷迷糊糊侧躺在沙发上,身上披着羽绒服和毯子。姜延与她隔着沙发靠背,躺在床上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发呆。
“姜延,你不冷吗?”施旖带着鼻音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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