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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贵嫔不过?是低头一想便?有了主意?:“皇后有孕然而体弱,我们身?为妃嫔,不如去清善阁替皇后娘娘祈福。当初先?帝爷的元配皇后病重,连萧贵妃都?去跪经祈福了。”
张贵妃连连抚掌:“好?主意?,好?主意?!便?每日去清善阁跪经一个时?辰,任谁问起来,也只能说我们是好?意?。”
墨风和庆云两个对视一眼,都?默默低下头去。
这法子听着?是对皇后表忠心,实际上就是折腾人,最重要的,是为了折腾那位初初有孕的淳嫔。
每日跪经一个时?辰,便?是身?强体健的人也要双膝酸痛、头晕眼花,那位娇滴滴的淳嫔,只怕要跪得滑胎。
倘若不愿意?,马上就有个不敬皇后的大帽子扣上去。
不必说远的,只说先?帝的萧贵妃,那样的身?娇肉贵,还为当时?病重的先?皇后跪经,虽则她是为了争宠,到底还是作?了这个样子。
更重要的是,萧贵妃因为跪经,滑了当时?尚未知晓的一个胎儿,伤了根本,多年不曾有孕。
张贵妃自然知道这后头的事,她肯应容贵嫔的法子,为的就是这滑胎的一节。
于是当即命人去各宫传话。
容贵嫔见自己的主意?被采纳,终于有了扬眉吐气的感觉,心满意?足起身?告退。
庆云等得片刻,小心翼翼地劝张贵妃:“娘娘,何苦和一个不起眼的淳嫔较劲?论?出身?、论?位份,哪怕是算上子嗣,她哪一点能跟您比?您何苦来哉……”
没了外人,张贵妃便?少了些倨傲,懒洋洋靠在椅背里,许久不曾说话。
德阳宫算是东六宫里数一数二的富丽,千工精雕的房梁、柔若云雾的纱幔,一水儿的紫檀水墨大理石桌椅,时?值夏日,椅子上铺陈着?玉竹编成的凉簟,墙角的香炉袅袅升起清淡的荷香,边上摆着?青瓷大缸,里头是雕刻精美的冰块。
处处都?是精致的,富贵的,然而都?是份例中的,一样格外的赏赐也无。
方才?听容贵嫔说起,玉泉宫收到的赏赐,有什么珍珠翡翠的镯子、织金镂花的蜀锦,还有名家画作?,张贵妃听着?,只觉得妒火中烧。
旁的也就罢了,名家画作??那个乡野丫头,会欣赏什么名家画作??
当初因着?容贵嫔挤兑她绣花,装模作?样学上了画,引得皇上高兴,如今还当真变成才?女?了?
张贵妃觉得,论?起才?气,只怕自己都?比孙云儿要强一点,只可惜皇上不在意?。
庆云见主子懒洋洋的不说话,又轻声劝:“娘娘,事缓则圆,其实,除了淳嫔的事,其他事也是这样,什么事总有水到渠成的那天?……”
张贵妃慵懒的眼中,忽然射出精光,庆云下头的话,一下子噎了回去。
“你的意?思,叫我不要和宁嫔、北戎人勾结在一起,该慢慢等着?洛儿长大?”张贵妃忽地站了起来,真紫色的长裙,逶迤于地,“你以为,他们真的会坐视洛儿坐上太子的位子?”
庆云张口结舌,不知怎么回答。
“何家那位深谋远虑的太傅,早把洛儿教得迂腐不堪,明?明?是长子,说起储君之位时?,却总念叨些什么择贤能者?立之的废话!我有心叫两个侄子作?伴读,叫洛儿和张家亲近些,哥哥嫂嫂却又想着?借此把持洛儿!”
说起张家把持二皇子,庆云不由得想起德阳宫新近暴毙的一位小宫女?,仿佛是为着?,受了二皇子的轻薄。
何家与德阳宫,道不同不相为谋,本就不会坐视娘娘和二皇子势力壮大的。
而张家是娘娘的至亲,怎么也有这样的狼子野心,实在是太过?了。
自家主子的境遇,实在是腹背受敌,可怜得很。
庆云替主子心里发?苦,便?不忍心再劝。
张贵妃眼中似有湿意?,又似燃起点点星火,朝着?庆云,又踏上一步:“与其处处受制,不如先?发?制人!我这亲娘不替洛儿筹谋,还有谁会替他筹谋?什么谋反、通敌,只要洛儿能做太子、做皇帝,我就是身?坠阿鼻地狱也不在乎!”
庆云从未见过?主子如此神色,一时?大为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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