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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第1页）

最后，他闭眼，沉默，睁开，以一种极为平静的表情和她对视，抬手缓缓抹掉她脸上的泪痕。

………

江甜中午和父母在一起吃得很好。

晚上回去，江外婆江外公又做了丰盛的一桌。江甜吹完蜡烛切完蛋糕没什么食欲，两位老人一面讽着&ldo;没吃饱吗叉子都拿不稳&rdo;&ldo;不会最爱番茄排骨吗，装什么斯文&rdo;&ldo;谁像你一样一颗米一颗米地挑&rdo;，一面给江甜舀各种好肉。

江甜磨了半个小时，碗里的小山才去掉个尖。

&ldo;我先……&rdo;

江甜正准备放下筷子，酒水架上座机响起。

江外公反手按了免提，明瑛温和的声音蓄在里面：&ldo;甜甜在不在，明阿姨想问你一点事。&rdo;

&ldo;您说。&rdo;江甜想笑，却只能扯一点唇角。

&ldo;是这样，今天不是扣学费吗，银行给我发的短信里比平常多扣了住读费，四百五，&rdo;明瑛问，&ldo;我想问问你，是你们郭老师要求住读的？高二确实比较关键了。&rdo;

&ldo;郭老师没要求过。&rdo;江甜不咸不淡。

对面默了几秒，转移话题：&ldo;小事，甜甜暑假过得还好吗？&rdo;

&ldo;还好。&rdo;

&ldo;摘水果晒果干了吗？&rdo;

&ldo;晒了。&rdo;江甜软声。

&ldo;有什么好玩的事儿给明阿姨说说？&rdo;

&ldo;……&rdo;

明瑛问什么，江甜答什么。

有挑不出破绽的礼貌，也带着情绪地、没了往日的热络。

明瑛挂电话，江外婆&ldo;吁&rdo;地吹汤：&ldo;不知道她这几天又瘦了多少，真的苦。&rdo;

&ldo;说不清对错的事情最磨人。&rdo;江外公理智地推了一下眼镜。

江甜用塑料刀在奶油上划出痕迹，把话题朝自己想要的方向引。

&ldo;你妈基本不着这，你明阿姨就是我和你外公半个闺女，上次见她暴瘦还是……&rdo;江外婆顺着江甜的发。

&ldo;小孩才接回来那阵，什么都不会说，明瑛一个字一个字教儿童一样教，从拼音到汉字，一遍一遍念&lso;火红的太阳，高高挂在天上&rso;……给所有、就连厕所窗户都装上护栏不说，她整夜整夜都不合着眼。&rdo;江外婆叹气，&ldo;偶尔课间在办公室眯一阵，我稍微动动凳子，立马惊醒……想给孩子做肉补充营养，孩子又沾不得油腻，我看她焯肉焯到最后，水完全清亮……明瑛个高，从一百三瘦到七十斤，除了工作就是孩子……&rdo;

江外婆放下碗，感慨：&ldo;说到底，想让孩子过坎，可怜天下父母心……&rdo;

江甜想争什么，望着老太太堆积在额上的皱纹，默默上楼。

关门，&ldo;咔哒&rdo;，她失去力气般撑到书桌前，从抽屉最下面拿出一个单独的小薄本。

从五岁开始，每一个数字后都有洋洋洒洒一大段。

江甜掀开笔盖，新开一页，慢条斯理写完与大队形格格不入的&ldo;15，只想他好&rdo;，手指在屏幕边缘摩挲好一阵，调整好呼吸，编辑第一条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