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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么重要的大案,为什么让我们几个小年轻的上场,不单是想考验我们吧?”张清扬听到了这些高层秘闻,大脑同时在飞快地运转着,打断了刘远山的诉说,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问。
“此案,可胜可败,但老张必需立于不败之地!”刘远山打起了哑迷,之后笑道:“我今天晚上说得有些多了,遇事要多想想,切身体会一下,官场如战场,杀人于无形……”
手捏着电话,张清扬眉头紧索,看来刘远山这次也想考考自己了。张清扬临走前,顺便从老妈这里拿走了双林环球投资发展公司的材料。
想了一晚上,张清扬依然没有想通上边为什么让没什么经验的二科来查这个案子,早上饭都没吃就来上班了。对面碰到陈喜,陈喜忧心重重地拉住他说:“清扬,叫上小贺一起去我办公室。”
“我他妈的真不知道上面是什么意思,一会儿让大力度地去查,一会儿又让放一放,还说这个案子要靠我们二科自己的力量去查!你们两位说……上面的领导到底是什么意思?”
办公室里,陈喜发起了牢骚,原来昨天晚上纪委江书记亲自给他打电话询问王常友案子的进展情况,陈喜不好说没什么进展,婉转地说暂时没发现线索,之后江书记就告诉陈喜,如果实在没什么头绪,也可以放一放,当然他只是提下见意,这件案子还是要靠二科自己去办,可以不必向除了江书记以外的上级报告。
听完陈喜说完了江书记的指示,贺楚涵想了想,不禁也皱眉说道:“这圣意还真不好揣摩啊,怪不得全天下只出来了一个和珅!”
陈喜一脸愁容地看向张清扬,“哎,你们说这上边不是难为我这个小小的科长嘛,查也是他们,不查也不是他们,最后又说让我们自己看着吧,他们干脆不管了,这……这让我们下边的人怎么办,清扬,你能明白上边的意思吗?”
张清扬没有回答陈喜,而是自言自语地说:“这次江书记跳过了焦厅长,跳过执法监察室主任,完全跳过我们上面层层的直接领导,而亲自把案子的材料交到我们身上,又让我们保密不要声张,你们觉得这正常吗?”
“不正常,都他妈的不正常!”陈喜今天在自己的两位副手面前,完全失态,不像过去那么稳重了。这也难怪,在政府部门办事,难的不是办事,难的是体会上面领导的意思,领导的话听不懂,能力再出众也没有人提拔你,这是一条铁的定律。
陈喜的两只手在身上四处乱摸,最后气恼地说:“兄弟,给我根烟!”
张清扬笑着站起来,抽出两根烟,交给他一根的同时,顺手点燃了打火机。陈喜一愣神的功夫,火已经送到了面前,他赶紧凑上前吸了一口,“谢谢,”张清扬的这一细节,让他心里陈美淇了好多。不由得感慨道他真会做人哪!
张清扬自己也点燃了一根烟,他把江书记的指示、昨夜刘远山的指导,另外联想一下张书记与刘副书记之间的关系通通地想了一遍,也就想通得差不多了。看来张书记对查王常友,没有十足的把握,所以才暗示江书记越过层层的关系直接安排二科。总的来说,张书记想给别人造成一种错觉,查王常友并不是他的意思,而是二科自己的意思,查出来皆大欢喜,趁机可以把刘副书记拉下马,查不出来也很正常,顶多丢人的是二科,别人会说二科不自量力,尽然敢去查一个厅级干部。总之,无论胜败都没有人会想到这是张书记的意思。
正如刘远山昨夜所说,“此案可胜可败,但老张必需立于不败之地。”胜了给人的感觉是偶然,并非张书记克意为之,而败了也不会影响张书记的声誉。既使刘副书记想拿这个案子威胁张书记,张书记也已经为自己做好了退路,他去找京城的刘家老爷子就是个证明,况且昨天刘远山也说了,刘家老爷子答应了老张,关键时刻出来说句话……这无疑给张书记一个强大的支持。
张清扬一点点地思索着这几天的事情,心里有点不快,很显然张书记把二科的这些人当成了与对手博弈的棋子,他是暗中的策化者。战胜了对手,棋子是光荣的,而若失败了,棋子就会成为弃子,今后想翻身也就难了。
“官场如战场,杀人于无形……”
刘远山的话还在张清扬的耳畔徘徊,张书记这次的确下了一招妙棋,无论成功于否都伤不到自身,顶多牺牲了二科这枚棋子。如果二科干得漂亮,他张书记在运筹帷幄间就干掉了刘副书记,他才是最大的赢家。高层的斗争看来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复杂,张书记布了一个局,进可改,退可守。而此案对于二科来说,说白了二科是一把枪,是炮灰,这自然令张清扬不舒服,不过想通了这些,他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微笑。
一旁的贺楚涵看到了那种胜利者的微笑,不满地推了一下他,“喂,想什么呢,半天不说话,别一个人偷着笑!”
张清扬思索的过程中,陈喜一直审视着张清扬,见到他笑了,眼睛一亮,说:“清扬,你是不是想明白了?”
张清扬自然不能把这些高层的东西讲给二人,细细地思考了一下,才不紧不慢地说:“陈科长,我想过了,这个案子我们要加大力度去查,既使查不出什么,也要搅个天翻地覆,我们要让所有人都看到我们的动静!”
之所以这么说,张清扬是豁出去了的意思。既然上头拿二科当枪使,这是改不了的事实,那么索性二科不如把炮火点得更猛一点,给上面的江书记、张书记等人表个态,我们二科完全冲在了第一阵!
陈喜当然知道张清扬没有把话说全,谨慎地问了一句:“那万一查不出来怎么办?”
张清扬笑道:“我们二科是年轻的生力军,偶尔出出风头,犯个小错,我想上头也会理解的,不然江书记就不会对你说那些话了,你说是不?”
陈喜似懂非懂,有点明白了张清扬的意思,可又好像什么也没明白,这正好达到了张清扬想要的效果。不过陈喜想通了一点,张清扬一定暗中得到了什么消息才敢如此张扬,那么自己也没什么可怕的了,就拍了下桌子说道:“好,那我们就查,仔仔细细的查,把他们的所有公司全查一遍!”
张清扬早就有所准备,从公文包里拿出了有关双林环球投资发展公司的材料,说:“我们先从这家公司入手,他们现在正好有一个旧城改造的项目!”
陈喜与贺楚涵同时望向张清扬,半天才气愤地说了一句:“原来你早有准备!”
既然已经有了目标,那么工作安排起来也就顺手多了。张清扬提议以他们三人的力量自然不够,要在二科当中挑选精兵强将组成专案组,然后进行分工安排。联想到张书记这次布的妙局,张清扬笑道:“陈科长,我们这次也要针对案子摆好一盘棋,不能够漏过任何一点,徐徐渐近慢慢来。”
“兄弟,这次全靠你了!”陈喜的意思大家心知肚明,他接着说:“可是你说要成立专案组,那样一来就会走漏风声的,上边江书记特意叮嘱我保密消息。”
张清扬注意到他称呼自己时的亲密,淡淡地笑了,然的解释道,“没错,我们要保密,但江书记让我们保密的不是案子,而是我们手上关于案件材料的来源渠道,我们对外就说接到群众举报算了,别提江书记。你想想看,既使我们真的要保秘,就能保证不让王常友知道吗?我想根本不可能!所以江书记……他看重的是那份材料!”
“高,高,你小子啊……这脑子到底是什么构造,很会理解领导的意图嘛!”陈喜竖起了大拇指,拍了拍张清扬的肩膀。贺楚涵意味深长地看了张清扬一眼,目光中满是钦佩讨好之意。
三位头头商议好后,立刻招集全体科员开会。陈喜简单地介绍了两句,在谈到具体的人事分工问题上,就把话语权交到了张清扬的手上。张清扬早就有所准备,拿着笔在小黑板上画来画去,排兵布阵般把每个小组要调查的方向及对象分工下去,并且安排大家每天晚上必需回到办公室开碰头会,其余时间可以不坐班,只要科内留下两三个人换班看家就行了。
听着张清扬的安排,大家连连点头,没有人出言反对,科员们再次看向张清扬的时候更多了分尊敬之意,心说这才是二科真正的老大啊!张清扬安排完工作,接着说道:“各位,现在二科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时期,我们手上的这个案子是重案大案,希望在坐同仁一起努力,一起为二科未来的发展而努力,同时我们要注意保密,对自己的家庭、亲友等不要提及此案。我的话就这些,下面再请我们的陈科长说几句,他是此案的总指挥,我们要一切听从他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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