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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番外2◇◎薄谈视角·那些年◎北城的七月是一年中最热的月份之一。别说是白天了,就算是太阳落山之后,依旧一股子炎热,在外面稍微动两下就会出汗。不过这也不影响晚上各个场子热火朝天。今晚是褚辰组的酒局。褚辰也是今年毕业。他一毕业就被拘到了家里的公司,再也没以前过得舒服了。不过他也早就有了心里准备,他们这帮人都差不多,该承担起的责任总要承认。今晚,薄谈难得露面。是褚辰打了好几个电话叫的。薄谈一到,褚辰就说:“薄二,有两个月没见到你了啊。”他知道薄谈这阵子也很忙。家里恐怕没少吵架。他往薄谈的身后看了看,调侃说:“今天怀里怎么是空的?一个人来的?”之前真是到哪儿都把人搂着,分不开似的,他有时候看了都觉得酸牙。薄谈:“分了。”褚辰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薄谈懒洋洋地往卡座里一坐,说:“分了,人去美国了。”浅淡的语气像是在说晚上吃了什么。褚辰这时候已经收起了笑意,“怎么突然去美国了?”“她想走就让她走了。”薄谈拿起酒杯,语气漫不经心。褚辰想想觉得也是。走就走了,难不成还要留?换下一个不就行了。谁身边不是来来往往的。也有跟得久的,不过到头来都要散。薄谈身边走了个顾含青,褚辰也没当回事。接下来连着几晚的局上都有薄谈的身影。一天晚上,薄谈和褚辰坐在一起喝酒,听褚辰抱怨着现在有多不自由,还是上学的时候好。薄谈收到了邢翰发来的微信。-邢翰:薄谈,你明天下午有没有空啊。薄谈一边听着褚辰说话,一边回复。-薄谈:怎么了?-邢翰:那个……聊天界面上面反反复复地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的提示。过了大概半分钟,邢翰的消息终于发来了。-邢翰:是这样的,顾含青不是有个发小嘛。-邢翰:顾含青家楼上邻居家里水管爆了漏水,漏到她家了。她人又不在国内嘛,她发小临时也回不来北城,就发了条朋友圈问有没有人能帮忙去看看。华盈看到了就找我。-邢翰:我本来明天下午要过去的,但是家里临时有事,我买了票回家了,要过几天才回来。-邢翰:我白天才和华盈打包票解决这事。我想来想去就来问问你。大概邢翰也觉得两人都分手了,顾含青的事再找薄谈很尴尬。他又补充了一句:没空我就再问问别人。薄谈垂眼看了手机屏幕上的字一会儿,回复了一个字:行。褚辰看到他看着手机,分明没怎么仔细听自己说话,有点不满,问:“怎么了?”薄谈轻描淡写地说了顾含青家漏水,朋友找到他这里。褚辰听完,觉得是小事而已。他说:“找个人过去看看就行了。”在褚辰看来,这是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了。他们这些人碰到以前跟过自己的女人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都是好聚好散,你情我愿的,再碰上,他们这些人也大方得很,才不会像那些分手的男男女女,和仇人似的,见也不能见。太小家子气。有的时候人家遇到困难求来,或者正好碰见,想起往日那一丁点儿温存,能帮就顺手帮了,对人家来说天大的事,可能他们几句话就解决了。几天以后,褚辰随口问起漏水的事。薄谈回了句,解决了。褚辰点点头。他本来就是随便问问。他推了推薄谈的手臂,说:“有没有发现,这两天有些女人蠢蠢欲动的?”薄谈这些天都是一个人出现,他和顾含青散了的事已经不是秘密了。不少人原本看二哥清冷,也不敢去自讨没趣,可后来他身边出现了顾含青。第一次见他们亲密调笑的样子,她们才知道清霜冷月似的人是近女色的。薄谈极淡漠地扫了眼那几个女生,无动于衷。不过,还是有大胆的女生主动凑过来。薄谈晚上喝了不少酒,一身怠惰和岑冷,足够叫人知难而退。“二哥。”一声“二哥”传了过来,有几分熟悉的语调让薄谈晃了下神。他抬眼看过去。包间里的光线昏暗,乍然有点看不清。女生一头长发,身上穿着白t和牛仔裤,仿佛是酒意上来后出现的幻觉。女生见他看过来,笑了笑,试图凑近。下一秒,薄谈的声音冰冷:“滚。”女生吓得脸一白。褚辰就坐在薄谈的另一边,不知道薄谈怎么突然火气就上来了,薄二很少有这样的时候。他看了看那个女生,忽然看出来了点什么,心里骂了声脏话。他妈的这女生和顾含青长得有那么一两分像!他又去看薄谈,只能看到薄谈一张淡漠的侧脸,似乎刚才那声“滚”不是他说的。不过,以他和薄谈认识多年的经验来看,薄谈的心情是不怎么好的。褚辰终于反应过来,他们哪里是好聚好散,分明和那些分手的男男女女一样,提也提不得。“我出去透透气。”薄谈说。褚辰还处于惊讶之中,点点头:“行。”薄谈走出包间,倚在走廊里散着酒意。走廊里没什么人,只偶尔有人从包间里出来。没过多久,拐角另一边传来两个人交谈的声音。“我晚上在这里碰到了个女人,让我想起了以前的一个人。”“哟,什么样的女人让你念念不忘啊?澳洲遇到的?”看不到人,两个声音都带了点醉意,语气也轻浮。“不是,好几年前的事情,名字都记不清了,就记得姓顾,当时还是高中生。”听到姓顾,薄谈的眸光下意识动了动,随意留了一分神听着。两人交谈的声音渐远,不过还能听见。“高中生你也下手啊。”“没动成。那姑娘脾气特别带劲,砸了个酒瓶子,拿着玻璃片对着自己的脖子,手心都被划破了,流了满手的血,我他妈的当时都被吓软了。”“啧,你用强的啊。”“我以为她半推半就嘛,不都这样吗。”男人说到这里有点遗憾,“当时没上成还挺可惜。我记得好像是薄谚身边的人,也不知道现在被多少人上过了。”“说不定你回国了有机会碰到呢。”两人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褚辰一出来,就看到薄谈站在拐角,对着一条空荡荡的走廊,身上森冷。“做什么呢薄二?出来那么久,我都怕你趴在哪儿睡了。”褚辰拉着薄谈回了包间。薄谈:“今晚这里还有什么人?”褚辰:“你问这个干什么?”薄谈坐下来,端起一杯酒。褚辰知道他心情不好,也没再问,“我给你打听打听。”褚辰叫了人去打听,人还没回来,倒是有几个人来了他们的包间。“没想到你们也在。”“是啊,很巧。”“正好一起玩。”听到交谈的声音,薄谈抬眼。进来的几人过来和他打招呼,都和薄谚一样,叫他二哥,说和薄谚认识。薄谈应了几句,目光落在其中一个人的身上,“之前在澳洲?”“假期回来的。二哥怎么知道?”薄谈勾了勾唇,拿起桌上一瓶喝了大半的酒,站了起来。倏地,他把酒瓶照着他的脑袋砸了下去。玻璃碎裂掉在桌上、地上的声音,惨叫声,惊呼声,纵情声色的包间里顿时变得一片混乱。造就这芜杂的薄谈,心慵意懒地看着血一滴滴地往下落,冷白的脸因为酒意有点泛红,整个人看起来很浑不吝。他手上还拿着瓶口那截,手背上被飞出来的玻璃渣子划破了一道。回过神的褚辰察觉到他还要动手,拉住了他,“怎么了薄二?人家脑袋都开花了,差不多了。”过了一会儿,薄谈终是扔掉了手上的小半截瓶子。看着要被送去医院的人,他说:“别让我再看见你。”然后褚辰听到他又声音很低地说了句:“原来她手上的疤是这样来的。”“什么?”褚辰没有听清。薄谈:“没什么。”薄谈把人脑袋开了瓢的事很快在圈子里传开,第二天,就连薄诏见到薄谈都问了一句。薄谈揉了揉宿醉后发疼的头,“开就开了,哪有为什么。”薄诏也没有再问,之后问起了顾含青:“她去美国了?”薄谈揉着眉心的手微不可见地顿了下,淡淡地“嗯”了一声。薄诏:“那次我去找她,条件任她开,她都没有同意劝你,我倒是对她改观了不少。”隔了几秒,薄谈说:“提她做什么。”过了段时间,等薄谈都去英国了,褚辰才知道薄谈为什么砸人脑袋。
原因还是薄谚先盘出来的。到这时候,褚辰再一次对远在美国的顾含青另眼相看。人都走了,还能让薄二冲冠一怒为红颜,可真行。薄谈刚到英国那段时间被薄松断了生活费。他出国前,每次薄家,免不了都要和薄松吵。薄松是不让他走的。薄谈笑了笑:“都到这一步了,您管得了我么?”“别怪我断你的卡!”“您想断就断。”薄谈到英国后很忙,忙到把国内那些事都抛到了脑后。他再次想起顾含青是在一个雨天。那本来是个灰蒙蒙的阴天,一阵风过后,下起了雨。他没有带伞,头发上和衣服上很快落了一层水珠。在他避雨的时候,街边商店里的一条绿裙子跳入他的眼中,像水墨画里陡然出现了一笔绿色,惹眼动人。他带着一身水汽和湿润走进了那家店。这不是一家连锁服装品牌,主打的是定制,不过成衣也卖。店员问他有什么需要,他看向橱窗里那条绿裙子。外面还在下着雨,橱窗玻璃的外侧凝着一颗颗水珠,色调灰冷,从商店里面看,这条裙子像在雨中摇曳生姿,柔弱又有韧劲。裙子只有这一条,连尺寸都那么巧合,刚刚好。店员问他是不是买给女朋友的。他勾了勾唇,没有说话。店员以为他是默认了,其实他的意思是,不是。他也不知道买了做什么,就是买了。是她要走的,他为什么还要给她送裙子。买完裙子出来,雨停了。裙子价格本来就不菲,对当下处境的薄谈来说,也很贵,几乎花光了他所有的生活费。他身上剩下的钱甚至连吃晚饭都不够。那天,他带了条绿裙子回去,没有吃晚饭。裙子后来一直躺在他衣柜的角落里。就像那抹不被他承认的心绪,始终都在。来英国的(也就是番外4上)写到薄二初次心动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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