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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得须臾,祁澜大步进来,对着一身素袍的皇帝恭声道:“陛下,谢小侯爷说要进来见苏姑娘最后一面。”
王氏忍不住回头看向外头。
谢骥曾做过她三年女婿,相貌堂堂又嘴甜爱笑,虽年纪小些,不太稳重,但对苏吟却是一片真心。
前日她曾见过谢骥一面,从前那般鲜亮炽热的男儿,如今两鬓斑白,瘦了一大圈。
才刚满二十岁,竟就白了头。
王氏暗叹一声。
宁知澈薄唇轻启,冷冷吐出三个字:“让他滚。”
王氏唇瓣颤了颤,终是没敢开口说什么。
祁澜应声出去。
没过多久,外头的动静不仅没有变小,反而传来打斗的声音。
王氏心下一惊,忙去瞧皇帝的脸色,却见这位年轻的帝王正凝望着她的养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外头打得越来越凶,小半个时辰后,一道熟悉的身影闯了进来。
王氏不由愣住。
谢骥师承其祖父谢煜大将军,自然很能打,但从前也无法以一敌十多位御前侍卫,更别提里面侍卫里头还有个祁澜,今日到底是如何闯进来的?
谢骥一进灵堂便看见了那金丝楠木棺,身形顿时重重一晃,红着眼冲上前。
宁知澈面色阴沉,立时挥拳砸了过去。
苏吟那六岁的堂妹见谢骥挨打,顿时哇哇大哭,扑过去死死抱住皇帝的腿:“皇上别打我姐夫!别打别打!”
四夫人吓得脸色发白,立时将女儿拽了回来:“说什么傻话!你大姐姐已与谢侯爷和离了,他已不是你姐夫了!”
宁知澈恍惚一瞬,忽地忆起当初与苏吟定亲后,曾看见苏吟那小她两岁的堂妹轻轻撞了下她的肩,打趣道:“是是是,天底下就没有哪个郎君比得过我姐夫,行了罢?”
彼时那短短两个字听得他耳朵一整个白日都是红的,满心甜蜜,一夜睡不着。
如今才过去几年,这两个字竟就成别人的了?
宁知澈垂眸看向被护在母亲怀里的小姑娘,缓缓道:“你再说一遍,谁是你姐夫?”
苏府几位夫人一听此言,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
四夫人整个人不停发抖,捂住女儿的嘴不敢让她回答皇帝的话,涕泪横流地解释:“臣妇这小女儿三年前撞坏了脑袋,伤了心智,什么都不懂,这才言行无状冒犯了陛下,还望陛下恕罪。”
宁知澈默了默,将目光移回谢骥脸上:“滚回你的定北侯府,朕不想杀你。”
谢骥双眼通红,执拗道:“臣要见她最后一面,见完她之后,任凭陛下处置。”
宁知澈扯了扯嘴角:“你府里六百府兵、百余侍卫、百余下人也全都任由朕处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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