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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美人还想追上前继续告状,却被裴颂身边的鹰犬抬剑挡了路。
郑美人在裴颂跟前再无半分嚣张姿态,整个人都是一副委屈又乖顺的模样,心中却是极为忐忑,毕竟她深知裴颂待江宜初和她们不同,眼下江宜初又是这样一副惨相。
裴颂抱起摇摇欲坠的江宜初时,扫了那行刑的二个仆妇一眼,冷冷吐出两字:“杖毙。”
二个仆妇连忙叩首求饶,郑美人虽也极为害怕裴颂,可心中又有自己的计较,他在战场上一再失利,先前夺下的那些城池,一一被魏岐山抢了回去,如今只能据守莫州,而莫州又是她们郑氏的地盘。
裴颂眼下唯有倚仗她爹爹,今日她被江宜初那些话气到,一时失了理智,做得的确过火了,但若是她求裴颂开恩,裴颂碍于当下的局面,赦免了自己身边那几l个婆子的死罪,这其中的益处可就大了去了。
这相当于是她动了众人皆知的裴颂心尖儿,但裴颂却没责罚她。
裴颂身边那些人,今后便知该如何行事了,郑家的地位,也会更稳固。
想通这些,郑美人更坚定了心中赌一把的心思,拦路跪在了裴颂跟前,声泪俱下乞求道:“求主君饶她们一命,都是嫣儿的错,嫣儿不该因江美人辱骂家父,贬低家父如今替主君效力乃二姓家奴,不知廉耻,便心生怒意,私下责罚江美人,纵使江美人心向前梁,嫣儿也该禀与主君后,再由主君定夺。”
郑美人哭得梨花带雨,一番话更是将过错全推给了江宜初,还给她扣了个心向大梁的帽子。
()裴颂看了一眼怀中的江宜初,她脸颊伤肿得厉害,唇边全是血迹,双目紧闭,似已晕了过去。
他再看向郑美人时,唇边带了抹冷笑:“留你这么久,本以为你该是个聪明人,没想到也是蠢笨如猪。”
郑美人听他说出如此难堪的话,不由有些花容失色。
裴颂如看蝼蚁般看着郑美人问:“今日之事,是你的意思,还是郑家的意思?”
郑美人意识到不妙,兴许还会给家族带去祸事,这下是真慌了,连忙哭道:“嫣儿知错了,嫣儿当真只是不忿江美人辱骂家父……”
裴颂已抱着江宜初离去,只扔下一句:“郑氏禁足二月。”
那二个婆子也很快被人拖下去施以杖刑,棍打声和哀求声不断。
待裴颂彻底走远后,郑美人才瘫软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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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颂大多时候都是在军营里,在这临时落脚的宅院里,为了方便处理公务,也没专设主屋,只打通了书房和旁边厢房的墙,改做内外两室,他日常起居办公都在这里。
江宜初被他带回去后,很快便有大夫来给她看诊,她不仅脸上有伤,还因在烈日下的跪了太久,被晒得中了暑气,给她喂药时,基本上是喂进一半,流出一半,被浓重的药味刺激到,她还吐了好几l次。
裴颂命人送了好几l碗药来,才勉强让她喝下了大半碗的药量,但江宜初整个人已是精疲力尽,彻底昏沉了过去。
裴颂守着她在一旁看折子,不多时公孙俦过来问细作带回的消息。
裴颂去外间和公孙俦议事后,一直“昏睡”中的江宜初,这才陡然掀开了眸子。
只听外边传来公孙俦苍老的嗓音:“严确已经暴露,菡阳那边如今严防死守,又清缴了咱们不少钉子,再想放人过去已极为不易,这颗钉子不知还能用多久……”
裴颂轻笑出声,似不以为意:“先生放心,这颗钉子,我用了不少功夫才送去菡阳身边,当初甚至折损了不少鹰犬,才营造出了他誓死护卫菡阳前往坪州的假象,今他在坪州又担重任,菡阳怀疑谁,也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公孙俦似仍有迟疑:“就怕菡阳许他这般大利后,此人生变。”
裴颂这次笑得更开怀了些:“他是我父亲在牢里一手教出来的,算我半个兄弟,又岂会生变?更何况他母亲也还在我这里,只等他彻底掌控前梁兵权,坪州和陶郡便都是我囊中之物。”
江宜初在里间听得浑身发冷,手脚阵阵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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