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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只南缓缓闭了眼,默不作声。
“公主?”鱼伶低眉,心疼道:“别这样”
好半晌,谢只南睁眼看?着?她。
“鱼伶。”
鱼伶猝然抬眼,似乎对她突然开口说话这件事感到惊诧,又或是对这个称呼感到惊异。
“公主?您唤我什么?”鱼伶迟疑地眨着?眼,旋即将手中的瓷碗放到一旁,直直跪在谢只南面前?,“公主??”
谢只南收回视线,再次闭上?眼,“出去吧,鱼伶。我只想一个人待会?。”
鱼伶颤抖着?手,“好鱼伶会?守好虞宫的。”
终是清静下来,谢只南乏力?地站起身来,将那窗支开许多。
新?鲜空气涌进?许多,她平静地垂下眼,余光倏尔瞥见那原该光秃的树干上?生出一点绿。她困惑地抬眼望去,发现王求谙站在那,施用?着?灵术令冬日的枯木逢春。
他笑着?走来,“阿邈,你总是看?着?它,想必是喜欢得紧。哥哥让它提早生芽,你可高兴?”
谢只南却没什么笑意,“冬日银杏本该干枯,又何必加以外力让它变得同别的树木不同呢?”
“看?来是不高兴。”王求谙敛了敛眸,继而道:“过两日便?是你生辰,哥哥早就?替你准备好了,届时你风光出面,全东濛岛上?有权势的人都会?知?道你谢只南是洧王宫最尊贵的公主?,没人再敢欺你厌你,这样你可高兴?”
谢只南沉默着?,并未回话。
隔着?一扇窗,王求谙抬手抚了抚她的面颊,眼中满是疼惜,“阿邈瘦了。”
谢只南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手,“我累了。”
“累了便?休息,”王求谙淡然收回手,“鱼伶给你送了吃食怎么不吃?若是不喜欢,我便?让鱼伶做出一道你喜欢的,什么时候吃了,她什么时候再来见你。”
谢只南终于看?他。
两双近乎淡漠的黑眸相视着?,平静下是暗流涌动的疯狂。
她泄了气,端起一旁鱼伶放下的甜酿圆子,说:“我准备吃了,是甜酿圆子。”
王求谙满意地笑道:“如此,哥哥便?不打扰你休息。两日后,鱼伶会?将准备好的服饰送到虞宫。那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你穿上?过生辰好不好?”
谢只南点头:“好。”
王求谙看?着?她吃下一整碗甜酿圆子后,这才放心离去。
谢只南放下碗,倦怠地坐了下来。
只要她一静下来,脑子里全是那日晏听霁在她面前?消失的场景。太痛苦,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的身体和灵魂。
她是活下来了,可只有她一个人活下来了。
有时夜里,她躺在床上?想。
想着?晏听霁真的死了吗?他是妖鬼,真的会?死吗?
谢只南会?在无人寂静时刻,不断呼喊着?晏听霁的名字,仿佛这样他就?能出现。
可是没有。
没有。
谢只南得到的只是一片死寂。
夜深空寂的殿室内,只有颓然的她独坐到天亮,望着?朝阳东升,再看?着?夕阳西下。很没有意义?、无聊的,她却这样保持了五日。
她从袖间拿出那根玉簪,细细凝着?。
这是晏听霁死后留下的唯一一件东西,还是她的。谢只南也很是讶异这根玉簪为何会?出现在他身上?,她想抓人来问,却找不到人兴师问罪。
她想:算了,拿了就?拿了吧。
反正现在还是回到自己手上?了。
这根玉簪是当初在凡间时,晏听霁不知?从何处买来的,说是送给谢只南做生辰礼。她当时也喜欢得紧,从未见过这样的款式,便?每日都簪于发髻间。
有时她想换别的戴,他还不肯,非要扯下其它发饰,换上?这根玉簪。
闹起来就?是谢只南吃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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