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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琅意并没有留意到他如坠冰窖的惨然,她伸手关了灯,催促:“那来吧,不愿意睡我哥房间就走吧。”
她走出好几米外也没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跟上来,疑惑地回头看了一眼:“你干嘛呢?刚才跟得那么紧,现在走不动了?”
房间里灯已经全部关闭,只有走廊处的声控灯亮着。他站在门口,连呼吸都似乎被茫茫的空气吃掉,身上的影子斜斜地投影到墙上,中间被门框折断,好像整个人被从中劈开。
他依然没动。
林琅意不耐烦了:“程砚靳你再在那里装神弄鬼当门神,你就别来了,站你的岗去吧。”
她说完就顾自先回到自己休息室去洗澡,热水一冲整个人都舒服了,洗完后再细致地吹头发、护肤,弄完一圈才拧开了浴室的门。
程砚靳已经回到了房间里,他仍然听话地在洗澡前没有和衣坐上她的床,看起来似乎与白天没什么差别,只是眼神毫无焦距地落在虚空中,失魂落魄地呆坐在沙发上。
他见她洗漱完走出来,神志才终于艰难地收回,恍惚地面向她。
林琅意将空调温度调低:“去洗澡啊。”
他直直地望着她,神色空白,几番深呼吸着想要开口,言语在未出口前就断了。
林琅意先行上了床,将灯光调暗,打了个哈欠,一拉被子:“我先睡了。”
很久,才听到他起身的动静。
浴室里水声潺潺,她迷迷糊糊之间听到门把手被轻轻拧开,然后是“哒”一声关上了灯。
床边上浅浅凹下一块,稍顿,一双热腾腾的手臂搂过来把她抱紧。
林琅意的瞌睡略清醒一些,嘟囔了两句,手推在他胸膛处让他别挤。
他以为她在排斥他,整个人倏地颤了一下,随即更用力地抱住她,连腿都缠上来,几乎要将她完全锁在怀里。
他把脑袋也贴上来,整个人往下滑,像是做了噩梦一样将头埋在她颈窝处,急促的呼吸斑驳地洒在脖子上。
林琅意被他滚热的身体烘得燥起来,胡乱揪住他的短发,骂:“你睡不睡?”
他不吭声,停顿了几秒后忽地往底下钻,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被带着往后移,掉了一部分在地上。
他碰了一下她的腿,又抱住她的大腿将侧脸贴在上面,茸茸的短发略有些扎人。
林琅意这下是真的清醒过来了,她用另一条腿勾起被子往上提,不想让它掉在地上。
刚把被子卷到床上,她的腿还没放平就被他抓住,他往外用了一点力气推了一下,不让她并拢。
她绷住脚背:“我这儿没有——”
“没事,我不用,不做,天不亮我就走了。”他终于开口说话,声音沙哑潮湿,像是一尾从海水中挣扎着翻滚上岸的淡水鱼,似乎再晚一秒就要窒息死去。
他紧紧地抱着她的腿,那些短簇的头发蹭过细腻的皮肤,很快就变成了痒。
林琅意手指用力,胡乱抓住被子,即使它已经不会掉到地上去了。
昏昏沉沉之间,她听到他带着鼻音的声音,仿佛是闷到了,他咽下,说:“林琅意,我们明天就去买家具吧,你别住这儿了。”
“行啊。”她匀了匀呼吸,痛快道。
他便不再说话了,重新将脸颊贴在她的腿上,稍顿,又爬上来搂住她的腰,将脸贴在她的肚子上。
他说话时嘴唇还贴在她的肚皮上,一张一合呼出的气息有些湿润:“老爷子着手将股份转移给我了,还通知我去公司里入职。”
他顿了顿:“因为我在崂山寺安稳待了一个月,他来看我,觉得我变了一些……林琅意,你觉得我变了吗?”
林琅意不答反问:“你愿意入职吗?”
还是说想像以前一样躺着拿股份,今朝有酒今朝醉?
他沉默了几秒,低声说:“老爷子来见我那次,我就同意了。”
林琅意笑起来,腹部微微起伏:“那确实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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