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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沅赶在日落之前,一边揉着腿,一边迈入府中。
许是她摔的时候不慎撞在了哪儿,躺在车内时没什么大感觉,可跳下车后,每走一步,腿上的肉便隐隐作痛。
她把自己关在房内,掀起衣裙,见雪白的腿上赫然有一块乌青。
呜呜呜,她匀称好看的长腿就这么被沈砚给毁了。
她心中悲泣着,蹲身翻出自己备下的药箱,找出其中用来活血化瘀的红花油,小心沾在棉球上,自个儿往伤处上药。
不能让旁人知晓。
否则被她那继母知道了,定要好好盘问她一遭。
可她生得水灵,身上的肌肤软嫩,疼痛便亦放大了数倍。
她一面咬着唇涂药,一面哼哼嗳嗳,时不时再倒吸口冷气。
马车刚离开宁府不久,本已平心静气的沈砚内心再度起了波澜。
不就涂个药吗?
她喘什么喘?
大惊小怪。
他拧了拧眉心,忽而闻及外袍残存的淡淡甜香。
不同于她洗干净的那件甜腻,如今他身上的外袍多混着他一贯用的冷梅香气,中和出沁人心脾的清甜。
自她走后,他始终觉得车内燥得慌,如今燥热更甚。
这点清甜虽未减他的燥,但好歹算是舒缓,惹得他总想探寻更多。
他无意抬袖,闻了闻自己的外袍。
在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后,伴着脑海里时不时响起的细喘,沈砚轻而易举地联想起一张昳丽却又不失纯净的面容。
很烦。
沈砚绷着唇角,翻出一本佛经。
书封崭新,内页平整,俨然鲜少有人阅读。
他的母亲信佛,见他自幼沉稳,总觉得他身带佛性,故而在他长居之处皆放有经书,说闲来无事便读一读。
可母亲不知,他并非漱冰濯雪之人,之所以沉稳,是因世事大多难以拨动他的心弦。
哪怕白衣见血,哪怕一剑封喉。
可现在,他手握佛经,面对着虔诚文字,脑海里却不自觉地浮现出那女人掀起裙摆拭药的模样。
她轻咬唇瓣,耳尖染着薄红,衣裙的粉纱柔柔垂下,乌缎般的长发落在莹白的腿侧,随风轻晃,细雨般的嗓子时不时逸出一句颇为撩人的轻吟。
……
沈砚深呼吸一瞬,“啪”地合了佛经,吩咐道:“入宫,去藏书阁。”
他大抵是病了。
且这病十分羞于启齿,让他同太医说,还不若杀了他得好。
连宁沅都能自己翻找医书给自己医治,他为什么不能?
他就不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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