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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还未到跟前,就听到什么东西倒下的声音。萧晏跳起来要出去看,房门就被推开了。来人摘下头上那遮去了半边脸的斗笠放在门边,这凉飕飕的小屋中顿时暖和起来。
萧晏看他甩开身上的披肩走过来:“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
奚梓洲大剌剌在他身边一坐,脱了鞋子就老实不客气地钻到暖烘烘的被窝里。
“我只是搬出去住了。司狱的官职还在呢,还不照样要得天天来应卯当值?”
萧晏脸上没有表露太多的情绪。那略嫌单薄的身躯倚在身边,算不上多么亲近,却把这一天来惶惶不安的心情平复下去。
“你把梁伟文怎么了?”
奚梓洲打个呵欠,“韩谦给他吸了点迷药,弄到对面耳房里去了,他不到明天早上醒不过来的……咱们可以多说会话。”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想歪到别处去了。奚梓洲拍拍萧晏那忽然红了一小片的脸:“怎么,不欢迎我么?”
萧晏抓住他的手,“我只是有点意外。你还留在京城干什么?”
奚梓洲抽回手反问:“你以为我会去哪里?”
萧晏不语。奚梓洲叹息:“如果我说……我根本就没想过要造反,你信么?”萧晏把脸扭到一边,“到了这个时候,你想不想都不重要了。”
“哈哈……当然重要。如果你确信是我自己要反的,你现在应该是在皇帝的御书房里和他商量怎么对付我,而不是呆在这里,百般思量,踌躇不定。”
萧晏看看懒洋洋躺在身边的奚梓洲,恨得牙根发痒。既然明知道他不好过,为什么还要这样没事人似的在他跟前晃!
“谁说我百般思量踌躇不定了?我不过是因为伤还没好,不想挪地方。再过两天我的伤大好了,我自然会走。”
“我不但知道你很踌躇不安,我还知道,你很想我。”
如此厚脸皮而无耻的话,萧晏听在耳里,只觉得像是自己藏着掖着的伤疤,在大庭广众之下被掀开了皮肉,鲜血淋漓。
然而奚梓洲接着说:“不过……我也有那么点想你了……”
萧晏好容易攒起来的防备再次被击溃。
“哦?”虽然是不相信的腔调,声音却在颤抖。
奚梓洲弓着身子蜷到他胸前去,“所以,我决定来看看你。”
萧晏觉得这时候再不伸手去抱抱他,自己就是个十足不解风情的莽汉。
温软的身体抱在怀里,好像上一次抱他已经过了十几二十年那么长。萧晏喃喃地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古人诚不欺我。”
奚梓洲顺从地任他搂抱抚摸,低声问:“这三秋……你过得可好?”
萧晏把下巴贴在他额上,嘴唇来回轻点:“不好。”奚梓洲仿佛怕冷似的,又靠紧了些:“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把他关起来十大酷刑伺候。”萧晏捏捏他的脸颊:“皇上欺负我,你也欺负我,你能动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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