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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斯钦巴日让他重新换上这身承载着沈怜枝所有不堪与狼狈的嫁衣,这不是羞辱是什么?
是,他沈怜枝是窝囊,骨头轻,但也不能这样任人欺侮啊!
“我不会穿的。”怜枝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坚定地摇了摇头,像是要保住自己最后的尊严那般道,“你去同你们大王回话,我不穿。”
“可是阏氏……”
“我说了我不要,哪怕杀了我也不要,你——”
“在吵嚷些什么。”蓦然的,另一道更为冷冽凌厉的声线插了进来,所有人倏然噤声,沈怜枝抬起头,与斯钦巴日四目相对。
斯钦巴日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又叫了一声:“阏氏。”
“你有什么不满。”
沈怜枝没有应声,倒是那为首的侍仆走上前来,她恭敬地对斯钦巴日道:“阏氏不愿更衣。”
斯钦巴日沉默片刻,目光从沈怜枝身上转到了角落里那件红嫁衣上,他似乎抿了抿唇,不过单从面上来说,似乎看不出喜怒。
“我知道了。”斯钦巴日漠然道,“你们出去吧。”
几个侍仆鱼贯而出,宽阔的王帐之间仅有沈怜枝与斯钦巴日二人,斯钦巴日垂眸看着怜枝。
斯钦巴日的面容看着很平静,可到底是还年轻,做不到喜怒不形于色,微微起伏的声音还是昭示了他的不满:“沈怜枝。”
他叫了怜枝的名字,这是第一次,怜枝的名字从他口中说出似乎有些奇怪,尤其是在这样的情景之下。
“为什么不穿。”
沈怜枝依旧没有回答,他抬起头,眼眶微微泛红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斯钦巴日。他们就这样在微弱的烛光之下,在相对无言的静默中对视良久。
怜枝抬起手,抓着斯钦巴日一侧的衣摆,他的手指紧紧地收拢。
斯钦巴日不知他要做什么,他凝视着那截白玉一样的指头,在他血液中流淌着的、热烫的酒液与未知的刺激促使斯钦巴日的一颗心开始浮躁地跳动着。
“你要做什么,阏氏?”他的喉头上下滚了滚。
沈怜枝闭了闭眼,而后膝盖一弯,兀然跪在斯钦巴日身前,他的膝骨重重地磕在地上,尽管地上铺了厚厚的兽皮毯,可怜枝还是感觉到了几分痛意。
他还紧捏着斯钦巴日的衣摆一角,眉间略颦着,眼角挂着未擦尽的泪光,沈怜枝哀切地道:“大王。”
“大王。”怜枝一滴泪顺着面庞滑下,他并不想流泪,怕斯钦巴日因此发火,那不是他要的。沈怜枝只想要斯钦巴日对他仁慈点,“求求你。”
“放我回大周吧,大王。”沈怜枝克制不住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从前惹恼了你,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我知道你厌恶我…这样,您罚我,抽我一顿,怎么都好……等你消了气,就让我回大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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