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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素净,头上不过戴着几只碧玉簪子,淡雅的打扮与她那张不施粉黛的娇颜相得益彰。
俗话说娶妻娶贤,沈文熙的母亲作为妾室,容貌自然是生得极好,而沈文熙比起她母亲,少了点娇媚,反倒得了父亲的几分文人风骨。
沈文熙愣了愣,连忙起身福了福身,低声道:“谢祖母垂怜。”
林氏命人将拟好的的册子交到老夫人手上,笑得和善:“我作为嫡母,自然不会忘了文熙。”
她又瞄了一眼气定神闲喝着茶的沈灼华,轻声道:“只是三姑娘未曾完婚。”
“底下的两个妹妹……”林氏一脸为难的样子,语气里带了几分迟疑,“怕是不好先议亲。”
沈灼华手中还捧着青瓷茶盏,茶盏的釉色如同春水初生,映照着她白皙的指尖。
沈灼华沉静的声音没有起伏:“我的婚事自有父亲或宫中做主,夫人不必挂心。”
“待两位妹妹成亲,我定为她们添妆。”
沈灼华外祖叶家说富可敌国也不为过,先帝在位时,世家大族盘根错节,隐隐有压制皇权之势,叶氏到她外祖这一辈早已人丁单薄,她外祖身居高位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在女儿难产去世后伤心欲绝,于是自请辞官,不过两年便逝世,遗产全由两个外孙女继承。
便是给她们二人十里红妆对沈灼华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沈年珠轻蔑地看沈灼华一眼,不轻不重哼了一声,不过是仗着自己母亲出生好,平白糟践她罢了,谁稀罕!
倒是沈文熙乖顺的眸子里写满了感激:“多谢三姐姐,文熙感激不尽。”
沈灼华对着她笑了笑。
她对这位乖巧懂事的六妹妹并无什么看法,毕竟不是在同一屋檐下长大,感情淡薄在所难免。
正说话的功夫,门帘再度被人掀开,走进来一个年过半百的管事先生。
先朝着老夫人拱手作揖,才把视线转向沈灼华。
“三姑娘,主君在书房,命我来寻您过去。”是沈净远身边的人,府里小辈们都尊称一句陈叔。
老夫人本就有些乏了,摆摆手:“你自去吧。”
沈灼华起身又微微俯身,得了应允便随着陈叔一同去了书房。
书房僻静清幽,是主君处理公务的地方,寻常人不得入内。
沈灼华从寿安堂东边的林子绕了一圈,才到了地方。
“姑娘,主君在里面等着您呢。”
沈灼华抿了抿唇,抬脚进去了。
沈净远穿着一身紫袍官服佩着金玉带,身姿挺拔如松,鼻梁挺直,眉眼间依稀看得出来年轻时的风姿。
他正在书案上题字,笔力遒劲,还有最后几笔,并未抬头。
“父亲安好。”
沈净远闻言,放下手中的紫毫笔,抬眸望了沈灼华一眼。
“我题了幅字,你来瞧瞧。”
沈灼华走上前去,写得是防微杜渐四个字。
“近来宫内不大太平,你如何想?”
沈灼华眉目低敛,恭敬回道:“依女儿所见,陛下大势已去,诸皇子中,唯有承王与英王可担大任。”
到底是年轻,尚未正式入朝局,很多话都是直言不讳。
沈净远低头看着宣纸上的字,出言道:“防患于未然,这个道理不用为父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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